第39章 太学（1/2）
第39章 32.太学
野云城大营，与那中毒牺牲的斥候同一批潜伏进漠北的青隼营斥候，只逃回来一个。他是草原游医的孙子，从小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运气也好，这才在断魂草剧毒之下勉强留住半条命。
唯一幸存的这名斥候带来消息，苍狼部在短暂休整后转而向桀鹰部开战，桀鹰部战败，带着两个小部族归降了。
桀鹰部是西北最毒的蛇，在渗透敌军方面向来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凡是与他们交过手的便能知道，这群专爱背后阴人的毒禽有多恶心。
苍狼部为了统一，已经营数年之久，也收服过数个小部族，但终究不占绝对优势。原先桀鹰部也是有将苍狼部取而代之的野心的，可惜这次被打趴下了，不得不归顺。这样一来苍狼部便成了漠北实力最强的部族，统一漠北不过是时间问题。
苍狼部即使被打退至沙海边缘，也依旧是漠北第一大部族。他们的首领——“叱咤草原的神赐狼王”腾格里，更是从未收敛过野心。如今腾格里大有一扫漠北之势，不得不防，身为西北军主帅，褚不庭是该回营里随时应对。
至于赤莲教，军中的探子心有余而力不足，褚不庭便借了呼延的手去查。后来查明这邪教的确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只是这捧“死灰”将会以何种形式，在何处复燃，便无论如何也查不到了。
褚不庭在早朝时向皇帝提出回西北，褚沥当即便同意了。不出所料，也开口留下了安泫青。
“前些日子诸位爱卿上奏请求重振太学，而如今太学最缺的就是教书先生。朕看去年的状元安泫青便很适合做太学的大先生，不如就将他暂时留下做太学学正，助韦祭酒重振太学。”
哪有什么爱卿上奏，不过是他褚沥的随心所欲罢了。早知结果，褚不庭并不惊讶。倒是韦祭酒被点了个猝不及防，忙上前两步躬身说了两句“叩谢皇上”。
安泫青隔日就去太学报了到，还是直属上司亲自领进门的。
国子监祭酒韦少游，出自昱都八姓的韦氏。此人性子温敦，说好听了是中庸，说白了就是资质平平，也是凭着祖上荫功才做了这祭酒。
韦少游与他见了面，先是关怀几句，问了他何故戴着面具，听闻他当年只有殿试时才摘下了面具。安泫青随便搪塞过去，挑开了话题。
“韦大人，不如您先与我介绍一下太学？”
韦少游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这个。”接着他便事无巨细地与他介绍起来。
太学如今学生不多，十二斋加起来也不足百人，且尽数是来“镀金”的官宦子弟。比起安泫青还在这里读书时，昔日最高学府，如今只是空有一个虚名罢了。
“安学正也是太学学子吧。”韦少游这等高门世家子弟，年轻时想必也在太学中进修过，饶是课业不精，忆起当年的太学还是难免唏嘘，“国子监设立不过一年，太傅离开太学也不过一年，唉……”他自知庸碌，除了按部就班地当这个国子监祭酒，别的也无能为力。
安泫青宽慰了他几句，问道：“韦大人，不知在下要哪里任教？”
“第十二斋吧，都还是刚入学的，正好没有学正。”韦少游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是一本名册和一把戒尺，“学生名册都在这。太学早没了教学大纲，教什么，安学正自己看着吧。”
第十二斋位于太学中最幽静的地方，院后有莲池假山，两侧有青松修竹。只是这院里的学生着实有些闹腾，搅了这清静的氛围。
安泫青一进门，便差点被一个从天而降的毛绒团子吓掉面具。定睛一看，竟是只白狮猫，通体雪白，一对鸳鸯瞳似异色宝石般玲珑剔透。
正巧被白狮猫砸了个满怀的安泫青抱着雪团子，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哪来的猫？”
这时从屋内飞出一个单薄得似青瓷片的少年来，看着与小五一般年纪。
“白月奴！”少年追着猫出来，却见着一个陌生人抱着他们十二斋的宝贝猫儿，“阁下可以……可以将白月奴还给我吗？”
“白月奴，是这小猫的名字？”安泫青蹲下来将猫放到地上，顺带撸了两把那看着便让人手痒的猫脑袋，“谁取的？”
落了地，白月奴晃着尾巴跑到少年脚边，扒拉着他的衣角，少年将它抱回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取的。”
“寄海，猫找到了没有？”又追出来一个少年，比被唤作寄海的少年高不少。
江寄海点点头，“找到了。”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安泫青翻了翻手上的名册，又打量了一下他腰间纹样特殊的玉佩，道：“华崤孔氏，第七十六代嫡长子孔知秋。”
听到这戴着面具的陌生人报出熟悉的名字，孔知秋控制不住少年眉眼间的反叛，不耐道：“孔知秋就是孔知秋，别在我名字前加那一串东西。”
“好，那太学十二斋孔知秋，”安泫青清了清嗓子，“上课时间在此逗猫，你是意欲何为？”
“你究竟是什么人？戴着个面具怕不是心里有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安泫青拱拱手，道：“此处便是十二斋了吧。在下不才，正是十二斋新的学正。”
十二斋的学生入学月余，还未见过什么学正，每日主要课程就是上树掏鸟窝、下水捉鲤鱼、瞌睡逗猫看小话本，自主学习，全面发展，相当愉快。突然冒出来个学正，可将孔知秋吓了个够呛。
还是江寄海最先反应过来，抱着猫规规矩矩地鞠了个大躬，乖巧道：“先生好。”
孔知秋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躲开安泫青的视线装作漫不经心。
柿子当然是挑软的捏，啊不……学生当然是要找个看着便乖巧听话的，安泫青对江寄海招了招手，道：“带我进去看看。”
孔知秋先溜一步，跑进去通知正严重违反课堂纪律的同窗。
等走至内室，十二斋的学生都已经坐姿端正，像模像样地捧着书本。若不是其中一人的《道德经》拿反了，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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