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明媒正娶（2/2）

却也少了不少流程——

没有三书六礼，没有四聘五金，没有八擡大轿，没有十里红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统统都没有。

有的只是他们两个人。

忙忙碌碌到了夜晚才把这些东西全部备好。

深夜举行的古典婚礼，魔怔着念念叨叨的苏常亦，坐在楼梯上哼唱婚乐的林楚森，吓跑了一众苏家佣人。

大片的红像粘连爆裂的血肉皮肤，丝带是皮肤泵开的血管。

昏暗的宅子，只燃了一地的红烛在低泣着流泪。

火光映照，摇曳混沌，诡魅似阴鬼娶妻。

林楚森换上了婚服，望着镜中自己憔悴的脸，可惜道：“如果是四百年前，恐怕会很好看吧。”

他不会梳妆打扮，一堆眼花缭乱的脂粉中，胡乱挑了一罐什么东西，手忙脚乱遮盖眼下的乌青，不小心打碎了什么瓶罐，泼落了满地的红。

他蹲下身，指尖沾着红粉往嘴上涂。

一番操作下来，把自己的脸弄得乱七八糟，和自己扎的纸人一样诡异。

他很满足般欣赏了好久。

想戴珠钗，珠钗插进发间，滑落在地，他才恍然想起自己的长发早就剪了。

苏常亦撞开门，手里拿着一个东西：“我弄来了这个。”

一个金光闪闪坠满珠宝的凤冠，苏常亦亲手给他戴上凤冠。

林楚森有些担心自己化的妆是不是太丑了，就见苏常亦吻着凤冠道：“你今天很好看。”

林楚森不好意思地把他往外推，催促道：“你也去换衣服，快去换。”

苏常亦：“换之前亲一下？”

林楚森躲开他的脸，道：“成亲后再亲。”把人推了出去。

他站在屋里愣神许久，苦涩一笑，戴上了大红盖头。

红色地毯上，两人手中捏着红牵。

盖头下，绣球在苏常亦的笑声中轻轻荡漾。

礼节早就乱了套。

林楚森：“既然都无父无母，那就只拜夫妻和天地吧。”

他们一拜拜的是夫妻，二拜才是天地。

于他们而言，对方远比天地重。

“一拜夫妻！”

随着两人一同俯下去的背，江边无数烟花一冲天际。

绚丽的烟花映满夜空，引来无数人驻足痴望。

林楚森透过反光的地板看到了模糊不清的烟花，轻轻问：“这都是你准备的？”

说话时，盖头微微下滑。

苏常亦擡手抓住盖头阻止它下落：“喜不喜欢？”

“喜欢。”林楚森原以为这么短的时间，婚礼注定是要匆忙又简略了，没想到苏常亦还是竭尽全力给了他最好的。

“我办事向来高调，结婚当然不会例外。”苏常亦仔细给林楚森调整好盖头，指尖划过盖头下露出的一截下巴：“今晚，所有人都会知道苏常亦结婚了，但他们不会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只会知道苏常亦很爱他，爱到把他藏起来，不准许任何一个人多看一眼。”

苏常亦的手越过红牵握住林楚森的手：“我们拜天地吧。”

林楚森微微一怔：“拜天地为什么要牵着手？”

他看不到苏常亦如初春桃花般柔情的眸子带着一丝莫名的落寞，只能听到他轻声呢喃：“不知道，怕你会逃走。”

林楚森想说不会的，喉咙却像卡了什么东西，发不出声音。

手被攥得更紧了，林楚森终于能说出话，说的却是：“二拜天地。”

深深俯下去的背压了巨石般沉重，吃力直起身，有些站不稳，苏常亦俯身圈住他的膝弯和腰背打横抱起。

苏常亦笑得明媚：“抱稳了，我们该入洞房了。”

盖头被挑开，林楚森对上苏常亦含情脉脉的目光，心底一颤。

苏常亦比自己想象中还要英俊，身形挺拔修长，宽肩窄腰，精雕细琢的面孔似雕塑般完美无缺，桃花般的眸子深似潭水，天上的皎月也不及身着红服的他万分之一。

山盟海誓相约白头，共饮合卺酒。

苏常亦带着一丝酒气越凑越近，林楚森捂住他的嘴：“我记得好像还有什么流程，我想想。”

苏常亦舌尖轻触他的掌心，林楚森触电般收回手。

苏常亦托着他沉重的凤冠：“有你就够了。”

林楚森揽着他落进大红喜被里。

红衣在地上层层叠叠，纠缠交织，香雾缭绕间，打落床头柜上的杯盏，喜糖酒水撒了一地。

他们用力抱紧对方，似要把对方揉碎进整个生命里。

私定终身的爱恋，被苏常亦强行说成：“林楚森，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疯子与怪物，本就是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