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别辜负夏至（1/2）

第98章别辜负夏至

猩红的酒液，在酒杯里翻腾不息，苦涩的灼烧感从口腔蔓延到胃里。

夏至没怎么吃晚饭，加上太长时间没碰过酒精，高度红酒灌下去两三杯，食道连带着胃壁绞着疼。

他缓缓做着深呼吸，按着肚子蜷缩着窝在沙发边，闭着眼睛蹙紧眉头。

谢凛起身倒了杯热水，捏着夏至的脖子喂了几口，“你那点儿酒量还逞能，还没咱们老爷子能喝呢。”

夏至擡起眼看了他一下，谢凛沉默片刻低声说道：“除夕那晚爷爷很高兴，喝了两杯红酒两杯低度白酒。”

“吃饭的时候说了好几遍就缺夏至，准备的红包也没来得及给你。”

说着谢凛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红包，“我在他衣兜里发现的，应该是给你的，比我的厚，不在京城的有特殊待遇。”

夏至接过红包，低头轻轻摩挲着，不受控制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下来。

“别委屈了......”

谢凛见夏至掉眼泪，声音也忍不住有点儿哽咽，凑过去捧着夏至的脸颊，非常耐心地帮他擦干净。

随即低头吻他的额头：“生死是你我无法掌控的事，爷爷走得也没有痛苦，就是发生得有点儿突然......”

谢凛这种人自己承担过太多事情，根本没有安慰和开导的天赋。

没说两句自己先崩了，干脆利索站起来走到窗边，眼圈发红地盯着窗外。

夏至感觉自己不太清醒，看谢凛好像有分身似的 他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调整半晌，擡头看着谢凛背影——

“爷爷给你的信呢，你不好奇他想跟你说什么吗？”

谢凛双手撑着窗台，肩胛骨和后背高高地拱起来，低头盯着地面笑了笑。

“还能跟我说什么，骂我枉顾人伦，劝我回头是岸，爷爷晚年过得挺顺心，就是我净惹他生气发火了......”

夏至抿了抿嘴唇，垂下眼没说话，要说惹老爷子生气发火他也有一份儿，跟谢凛是不相上下的。

“坐过来，一起看吧。”

他靠着沙发，拍了拍身旁的地毯，深吸口气打开了爷爷给自己的信。

这封信摸起来挺厚，打开以后足足有四页A4纸，老爷子的笔迹苍劲有力，是用传统的细毫写成的。

与其说这是封信，还不如说是老爷子的回忆录，开头就是老爷子记忆中，跟夏至的第一回见面。

这次见面，夏至也记得非常清楚，即使爷爷身故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是个闷热的傍晚，夏至走了半个多小时回家，进门从缸里舀了点凉水，就发现家里多了几个陌生人。

这些陌生人都穿着村里人结婚时才穿的黑色西装，稍微老点儿的那男人，应该就是他们的老大。

老爸踢了夏至一脚，嘿嘿笑着让他叫那人爷爷。

虽然他当时特别的烦躁，烦躁到想跑到后院躲起来，但也知道这不礼貌，装得乖乖地喊了声脆生生的爷爷。

爷爷好像挺喜欢他的，拉着他的手问东问西，还给他介绍他自己的孙子。

夏至对这陌生爷爷的孙子没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直到爷爷身边的人拿出两行李箱的课外书籍送给他，夏至俩眼直冒绿光，这些书足够他啃到上初中了。

老爸对爷爷唯唯诺诺的，这让夏至想起宫廷剧的太监，不过皇帝一走太监就暴露本性，说这爷爷的各种不是。

从只言片语，夏至了解来龙去脉，以往战争时他亲爷爷救了这爷爷的命，这爷爷在京城当大官，所以照顾他家。

后来爷爷没再来过，但爷爷的儿子时不时就来，给他带文具衣服资料书，还说将来接他去京城念大学。

爷爷去世，比知道老爸车祸的消息还难过，老爸给了他生命，那爷爷就是点燃他生命之火的烈焰。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故事，夏至却看得泪花翻涌，他那时候已经挺记事儿，爷爷的文字足够引起他的共鸣。

后面两页信纸，他夏至这个名字，逐渐和谢凛频繁地被一起提及。

最终爷爷的笔触，还是来到夏至最不想面对的，跟谢凛的感情往事。

“谢凛抛弃京城的工作家人和积累，去云州照顾你，把小蛋黄儿接过去时，我就知道我的反对没有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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