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2/2)
能够按部就班地过完这一生,有笑有泪地度过,怎么不算是一种幸福呢。
她们逛完了公墓,去了街头的一家餐厅吃饭。这次选了靠窗的位置,餐厅装潢采用大面积的暖色调,橙色黄色,像是打翻了调料盘。
这里坐着的食客大部分都是一家人,顾嘉宝托着腮帮子看着他们吃饭,低声交谈。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但是看着小女孩儿趁着父母谈话不注意,用手指捏着薯条沾番茄酱,往嘴里塞。顾嘉宝莫名觉得这一幕很温馨。
让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文艺片,像是电影在自动放映。
温语槐喝了一口橙汁,桌上的智能手机嗡嗡震动,她放下杯子,看新消息。
“我妈说你给她的袋子里塞了一个礼盒,里面装的是金耳环?”
顾嘉宝回过神。点头。
“嗯,上次同事帮忙捎带的,我看价格很合适就买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戴,干脆送给阿姨了。”
“她觉得有些贵重,让你破费了,都不好意思收了。”
顾嘉宝笑着说没什么,让阿姨收下戴上就好了。正巧这时侍应生上菜,这里的餐厅盘子里装的食物少得可怜,只有蛋挞还能一口咬下去,勉强充饥,她算是感觉到异国他乡的坏处了,这里的菜又贵又少还不好吃。
她喝了点酒,但还是没有任何饱腹感。
对面坐着的温语槐几乎没怎么动食物,看起来不太饿。
“不过你这个礼物算是送到她心坎上了,中老年妇女都很喜欢黄金。保值又富贵。”
“那是当然。我送的礼物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会喜欢的。”顾嘉宝口吻笃定,对送礼物这方面很有信心,她低头吃完了盘子里的最后一点面包。
温语槐挑眉看她。“这么懂女人心?”
顾嘉宝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解释道:“这是职业素养,再说了,谁不喜欢收礼物呢。”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温语槐忍不住轻笑,拿起刀叉切餐盘里的小块牛排。顾嘉宝突然凑近,小声跟她抱怨说:“我没吃饱。”
最开始温语槐没听清,盯着顾嘉宝看几秒,随后反应过来,把自己那份牛排切好了,将盘子递过去给了她。
“要不再点一些别的?”
顾嘉宝用叉子插住肉,咬嚼了两下。摇头说:“不,这家餐厅不好吃。”
“那等会儿我们出去吃别的?”
温语槐干脆把那个甜点蛋挞也递给她,顾嘉宝一口咬掉,点头:“嗯好。”
接下来两天,她们又去参观了一些别的地方,夏季举办奥运会的场地,打网球的红土场被雪水淹没,洇出一片浑厚的脏红。顾嘉宝能走路的时间不多,因为她很久没有走动,而且体力没有温语槐那么充沛,需要节省使用。
最后,她们去了一栋住宅楼前,沿街的建筑外观都非常漂亮,但是走进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房子年纪太大,充斥着一股阴暗潮湿的霉味,就连楼梯扶手都上了锈,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了。
两个人站在楼梯间,顾嘉宝想靠着扶手,擡头往上看这个楼梯的螺旋形状,温语槐连忙把她拉了过来,搂着她的肩提醒她小心。
“这个不要靠,很危险。”
顾嘉宝后知后觉,低头看着自己肩上的手,笑着说好,她顺势靠在温语槐身上,在这片空荡的楼梯里感受过去的时光。墙面上还有不少的涂鸦,标语,口号。一些青年人的政治主张。
她想象着温语槐在这里匆匆走过的感觉。
温语槐跟她描述起来,这段回忆确实沮丧低沉的。“我当时就在这里住,房租其实并不算便宜,我出差住了几个月,在这儿经常见到一些留学生。”
顾嘉宝看着周围,处处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那她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温语槐发现顾嘉宝永远这样有好奇心,但是现实其实很琐碎无聊,她也不可避免地成为其中一员。“她们其中不少人都跟我一样,是靠着读书走出来看世界的,家里提供不了帮助,大部分生活比较拮据。”
顾嘉宝仰着头问:“你那个时候也很辛苦吗?”
“我那个时候已经在投行上班了,所以经济已经有很大幅度的提升了。但是为了创业做项目,不得不精打细算过得很节省。当然那段时期最缺的不是钱,而是时间。事情太多经常赶不过来。”
听到她这么说,顾嘉宝突然笑了下。
“所以还是不一样的。”
温语槐问:“什么?”
顾嘉宝的脚步转了个圈儿,正对着她站着。“你跟别人其实是不一样的,无论你怎么说,都无法掩饰这一点。我跟着你一路走过来,感觉这里是个很浪漫的地方,到处都是标语,口号,各种各样的思想浪潮,但是你却不在其中,你是个很务实的人,做的事情远远比说的要多。所以就能做成很多事情。而很多人都会夸夸其谈,嘴上有各种各样的观点和主张,有什么样的梦想。实际上只是拿来掩饰自己内在心灵的空虚匮乏。就比如当初的我自己,就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实际上我什么也没做,一点儿毅力和恒心都没有,也对自己即将面对的困难挑战一无所知。”
说着,她朝着温语槐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我不是在贬低我自己,也不是自卑,而是清楚地意识到了这种区别和差距在哪里。为什么你会是你,为什么我会是我。我们都是怎么构成的。”
“虽然我不认识几个留学生,但是我敢肯定你在留学生的群体里,肯定也是事业成就最突出的那个。因为你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愿意为之付出所有的努力。而且……本身你的头脑就很聪明。”
温语槐几乎要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时候谦虚就有虚伪的嫌疑,她笑了下,又极为不谦虚地补充了一条。
“既然你都给了我这么高的评价,那我再宣布一个小成就,来巩固一下在你心里的地位,近期我还有一个目标达成了。”
顾嘉宝好奇地看她,“什么?你该不会要说跟我结婚吧?”
如果她要说这个,真是太没创意了。
温语槐摇了摇头,身体倚靠在楼梯口的墙边,唇边荡起轻松自得的笑意。“不是这个,我最近训练得差不多能跑完一个半马了。”
半马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词汇,顾嘉宝特意拿手机去搜了一下,是21.0975公里。简直要被她吓晕。
“你也太卷了吧!”
温语槐谦虚地说:“还好。”
“啊!!太恐怖了!”
顾嘉宝忍不住小小地土拨鼠尖叫一下。
突然楼上传来了呵斥声,虽然对方说得是法语,完全听不懂。但是顾嘉宝就是神奇地领悟到了,人家估计是在骂她大白天发什么精神之类的。
她做了坏事,担心再在这里待下去,过会儿就有人冲下来骂人,匆忙牵起温语槐的手撒腿跑。
外面是一阵细雨加冰雹,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靠近街道汹涌的人流车流,她们两个人淹没其中,来到公园街道边的汉堡铺子前停下。
顾嘉宝扭头看着温语槐,忍不住偷笑。
温语槐简直拿她没办法,又不肯松开手。
垂眸看着攥着她胳膊的手指,很纤细,指甲盖呈现出浅浅的肉粉色。
“你跑什么?”
顾嘉宝笑着摇摇头,鼻子被寒冷的风冻得泛红,头发也稍显凌乱。“不知道,担心有人过来赶我们走。就先跑了。”
她又伸手扶了扶针织帽子,刚才跑得太急差点掉了。
“你有没有发现你的腿跑得很快。”
“对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刚刚拆石膏。居然可以跑这么快?”顾嘉宝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被一条浅蓝牛仔裤包裹着。“人类的潜能真是无穷尽的啊。”
汉堡铺子的老板大约是听出了她们两个是中国人,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问:“要汉堡么?”
他的插入很突兀,但丝毫不影响顾嘉宝的好心情。她扭头笑着说要,此刻她心情激荡到想满足所有人的要求和愿望。但其实她并不太饿。
温语槐给她重新戴了一下针织帽子,她乖乖站好没动,感受对方轻柔的动作,给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温热的手指触到耳尖,一片冰凉,被风吹得透红。
很轻的一下,温语槐的手指又略开了。
顾嘉宝发现她的体温好像要偏高一些。
很快给针织帽戴好,温语槐收回手,自然地垂坠在大腿边。趁着老板不注意,顾嘉宝突然在底下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是一片干燥的温暖,确认一下发现对方的体温好像是比她的高。
她勾了几下温语槐的手指,又往上方手腕的位置摸,触到了对方的衬衣袖子边缘。
袖口被一颗贝母扣束得很紧,只有两指宽的缝隙。顾嘉宝的指尖钻了一下,触到一片触感滑腻的肌肤,就撤退了。谁料温语槐突然反扣住她的手,握得很稳,让她动弹不得。
顾嘉宝老实了。
两个人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看着老板用火枪烤肉饼,盖上黄色芝士,生菜,西红柿。她本以为这里的价格会比南城的要贵上很多,但没想到只收了9欧,折合人民币大约是72元。用料很足,性价比甚至比国内的网红店铺还高些。
顾嘉宝把蔬菜跟芝士还有面包片吃了,然后把中间的肉饼捏出来,递到温语槐唇边。她的指尖沾着黑胡椒酱汁,温语槐配合着张开嘴唇。
指腹不小心触到了温语槐的舌头,湿润的软肉。顾嘉宝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把手缩回去。
温语槐已经用整齐雪白的牙齿咬住那块肉饼,她微微低头,用自己的手捏着剩余部分。吃了一些,也觉得饱了。剩下的半块捏到了公园里,喂了附近的流浪狗。
这时候已经到了晚上,雪稍微停了一会儿。她蹲在雪地里,看着小奶狗颤抖着身子,吞咽着来之不易的食物。看样子像是冻坏了,而且饿了很久。
温语槐干脆在旁边等着它吃完,免得被抢。
等流浪小狗吃饱钻回草丛里,她回过神,想起自己的手指上还沾着酱汁,顾嘉宝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温语槐无奈笑说:“不帮我擦一下么,我另一只手还打着伞。”
她做无奈状,示意顾嘉宝看看她手里的黑伞长柄。
顾嘉宝只好代劳,低着头认真地给她擦干净。
温语槐看着她的侧脸,总觉得她的动作比落下的雪还要轻柔。
把纸巾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顾嘉宝犹豫着跟温语槐讲:“我有点儿想抽烟。”虽然抽烟有害健康。
她的声音混杂着一点儿轻微的鼻音,听起来很细细的撩人。
“嗯好。”
温语槐很好说话,看了看四周附近有没有便利店,两个人走过去买烟。这里的女人抽烟得比例要高一些,甚至成了某种浪漫的有韵味的象征。
便利店里只有一位穿着工作服的收银员,她说得是法语,一大串的含混音,顾嘉宝听不懂,只好退到一边让温语槐代为沟通。
温语槐跟店员用法语交流的时候,顾嘉宝突然觉得她的舌尖,介于嘴唇和牙齿之间的发音很有魅力。缠绵的,唇齿含混着勾人的,难怪都说法语是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
只见她说了什么,然后递过去一张纸钞,黑人女店员把漂亮的白色烟盒放在玻璃柜台上,然后从收银台翻出找零,一并给她。
温语槐拿着烟盒和零钱,扭头跟顾嘉宝说,“这里没有你习惯抽的,我随便给你挑了一款,叫茉莉香片。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可以试试看?”
顾嘉宝点头,二人前后从店里走出去,来到外面空旷的街道。
华灯初上,这里外观复古华丽的街道,静谧的夜色,还有到处点缀着的暖黄色灯光,空气明明很冷冽,但却像是泛着甜香。
顾嘉宝一直都知道温语槐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不抽烟也不会喝酒,任何对健康有害的事情,她都绝不会主动去做。但是好在温语槐也不会强迫让她也戒掉。
每当这种时候,顾嘉宝就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软弱的虫子,跟女朋友的自律比起来,她简直经受不住任何一丁点儿的诱惑。给她一点儿甜头,她就忍不住想要获得更多甜头。
好吧,她就是软弱的,甚至是粗暴的。毫无自制力的。
温语槐刚撕开烟盒的包装,顾嘉宝就伸出手指,很灵巧熟稔地从里面抽出一根。动作熟练地几乎需要重新回放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
温语槐有些诧异地擡眸看她,似乎在惊讶她怎么这么熟练。
顾嘉宝将烟递到唇边,还没出声,温语槐就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很自觉地点了火,用另一只手护着挡风,将火苗送到她的烟头下。
这片细雪下得没完,路上几乎没有人继续打伞。
顾嘉宝刚吐出一口烟,温语槐就主动地吻了上来,咬住了她的嘴唇。黏腻地感受着她嘴里淡淡的烟草气。
猝不及防,顾嘉宝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巧的,甜腻的嗤笑,很轻的气声。她细长的手指夹着烟,扶着温语槐的肩头,烟头的火星儿差点碰到了温语槐羽绒服的帽檐毛边,她连忙挪开手,轻晃了晃,指尖弹掉烟灰。
舌尖传来一阵刺痛。
是温语槐用齿尖咬了一下,带着点惩戒的意味。顾嘉宝的心不在焉让她有些挫败感,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对她没有吸引力。但是对于她来说,顾嘉宝却是极其有吸引力的,一举一动都是。
顾嘉宝的舌头很灵巧,吻起来也很厉害。纠缠着许久,温语槐才舍得松开,末了,咬了一下她的红艳唇肉。
“好像是有茉莉的味道?”
顾嘉宝含糊不清地嗯一声,不知道有没有,她抽烟很难闻到自己身上究竟是什么味道。说了句“大概是吧”,又主动凑上去,细细地亲吻撕咬温语槐的嘴唇,脖子的敏感皮肤,毫无顾忌地撩拨,轻微的吐息喘气都成了暧昧的余韵。
她们一路回到了酒店,衣物勉强整齐,进了电梯等待门关上之后,又无法忍耐似的,黏在一起拥抱着,唇齿纠缠。
中途突然电梯门开了,双方狼狈地松开手,迎上对面进来的人诧异地目光,她们都是要脸面的人,低头看着自己解开的衣衫,尴尬地轻咳一声。静默地站在电梯厢里,好似互不认识。
好在那位很快就下了。
温语槐的身体哐一声撞上房间的门,她搂着顾嘉宝,勉强腾出一只手拿出房卡,但越是着急就越是拿不出来,卡在羽绒服的口袋里。还是顾嘉宝伸手进去,摸索着替她拿了出来。
插进去开了门。
她们进去之后,门很快再次被合上。谁也没有开灯,在一片视觉被屏蔽的黑暗中,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温度。顾嘉宝只觉得脑子都要被舌头给被搅晕了,她没跑过半马,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肺功能来换气。
趁着间隙,顾嘉宝附在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说,“上次的那些衣服,我带了几套白色的。”
温语槐眼神微变,只是在黑暗中很难察觉。
她沉默片刻,压低声音说:“穿上看看?”
顾嘉宝轻巧地回应:“嗯哼……”她像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像是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她有漂亮的白皙的皮肤,把美丽圣洁的白色一寸一寸穿在身上。这个冬天放肆口腹,她身材没以前纤瘦,但还是带着瑰丽的,迷人的氛围。敞开着,
温语槐总会在某种不经意的时刻感受到她的天赋秉性。很长的时间里顾嘉宝都是疲惫枯竭的,但是她又可以变得湿润,眼角,舌根,鲜红的软肉。她有意让温语槐获得温暖的满足感,并不拘束。趁着温语槐累了的时候,她又用手指抚摸过去。
“换我吧。”
她湿润的眼角带着妩媚的攻击性,俯身,舌尖挑起软嫩。对方弓起腰,像是一只烫熟的虾,剧烈地颤抖着,手指绷着青筋攥紧床单。餍足得像猫一样舔食似的地松开,她喝饱了水,手却没松,绕着画圈。间歇不停,温语槐几乎要被她搞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