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晋江文学城80 在车里………(2/2)
“不是这样的。”
尤韵喉咙微微发紧:“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经历过一次了,知道发作的时候不只有我痛苦,我的外婆和妈妈,陪着我的人都很痛苦,我不想让你也经历这些。”
“可是你不想想,你跟我提分手我也会很难过,很痛苦吗?”
“这只是暂时的,但你呆在我身边,这种痛苦就是无处不在,随时随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你不应该经历这些。”可能是觉得难以启齿,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小时候我长时间睡不着,大脑麻木的像锈住了,我太讨厌这种不清醒的感觉,拿烟头烫手腕被外婆看到了,她被我吓的不浅,后来她就每夜每夜的不睡觉陪着我,她那么大年纪的人还要为了我熬夜,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那段时间,全家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每个人都像一张拉满的弓,仿佛下一秒就要折断,他对不起很多人,最对不起的就是她,他真的不想再给她增添任何麻烦和痛苦。
“可是你好起来了啊,你的家人肯定觉得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你能治好一次就可以再治好第二次的,我们可以好起来,不是吗?”
“……”
他也希望好起来。
可其实并没有多少自信。
这次和上次的感觉不一样,大概是因为成年的缘故,身体的自我防御机制下降,惊恐发作的频率越来越高,那些血腥又恶心的场景也更清晰,就像如影随形的魔鬼,没有任何特定场景和诱因,随时随地让他经历一次次死亡。
他摆脱不了,他根本就摆脱不了的,不管吃药还是心理治疗没有任何用。他面上装的再潇洒,到了夜里还是一次次被噩梦击溃,他很怕自己有一天被折磨的麻木不仁,坚持不下去而走上绝路,这些消极的想法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如今更不敢告诉她。
他沉默着不说话的样子令她心慌,尤韵过去握他的手:“会好的,对吗?”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会好,慢慢治疗就好了,如果你是因为不喜欢我了要跟我分手,我可以接受,但我不能接受现在这个理由,什么生病什么为我好,我通通不接受。”
他苦笑:“又又,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明明有更顺遂的人生,会有更好的人来照顾你,爱护你,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你喜欢的那个赵知聿跟现在这个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你不了解我的,以后你会失望。”
“那你就让我了解现在这个啊!”
“……”
“失不失望是我说了算,如果有一天我在你身边受不了了,不用你说我也会自己离开,我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但不是现在,我只问一句,你还爱我吗?”
沉默片刻,赵知聿手指蜷缩了好几下,许久才开口,声音沙哑,在他极力克制下仍带着颤抖:对不起。”
“我不听对不起,真的听够了,太多次了,我要听你直白的告诉我,告诉我你已经不爱我了,不管今后是生病还是不生病,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要再和我有任何关系了,你说!”
“我……”
他说不出口的,他再怎么违心,再怎么欺骗自己都说不出口,“爱”这个字或许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对她的感情,她是他十数年日日夜夜的孜孜以求,是他贯穿一生的执念。
眼泪已经积蓄在眼眶,她憋着气,不肯掉下来,她不明白,都到这个份上了,他还在嘴硬什么。
“别哭。”赵知聿擡手想替她擦拭,擡起的手被她拍掉,她执着地想要个确切的答案:“你说啊!”
赵知聿闭上眼睛,深呼吸。
窗子开了一条缝,外面的风吹进来,凛冽的风贯穿肺腑。
明明不应该的。
但……
“我不想说。”
“很好,那你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拒绝的机会了,除非我腻了你,把你甩掉。”
尤韵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他回抱的力道收紧,两人紧密相贴,仿佛能感受到心脏最深处的跳动。
拥抱比接吻更亲密,满怀的情意被填满,皆是留恋与不舍t,他抱着她在沙发上待了很久,手轻轻捏着她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最后变成十指相扣,缓缓道:“对不起。”
“你还要对我说多少次对不起才够啊。”
多少句对不起都弥补不了他带来的伤害。
尤韵擡眼对上他带着歉意的视线,她不气他这几天的躲藏和逃避,只觉得心疼,她咽了两下嗓子:“你这几天还要去医院吗?”
“嗯,要去做检查,根据测验结果调整药量,如果不是你关着我,我今天就应该要去的。”
“对不……”虽然尤韵心里挺不是滋味,但她也只愧疚了一秒钟:“怪我喽,明明是你不说人话。”
“我没有怪你。”
尤韵收紧握着他的手:“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
检查的结果和以前差不多,焦虑症伴随惊恐障碍。
目前全世界对于惊恐焦虑之类的心理疾病都没有特别好的治疗方案,都是和抑郁症一起,服用抗抑郁、苯二氮类的药物,最重要的还是调整情绪状态,放松心态,避免回忆创伤事件,转移注意力等等。
尤韵看着他的病历单,认真阅读完这一长串的专业名词和结论,看得她整个人都开始焦虑了:“这医生写的怎么跟没写一样,谁不想有好的情绪?就是调整不好才来看医生的,要不换个医生再看看?”
“我以前看过很多医生了,都是这样的结论。”
“那几个疗程可以好转?”
赵知聿顺手牵过她的手:“不知道,慢慢来吧,急不得,医生又不是万能的。”
尤韵把报告单塞进包里,去看他,不懂他为什么能这么淡定。
赵知聿低眸:“怎么了?”
尤韵摇头:“没事。”
或许是习惯了吧。
在所有医学领域,能被治愈的疾病都是罕见的,何况难度系数倍增的精神科,所以这些年他就是这样,在最好的年纪里却活在愧疚和恐惧中,害怕,焦虑,甚至终日惶惶不安,一次次挣扎求生,拼命自救,再一次次被推进深渊,最后还要被人轻飘飘地告诫一句,你要保持好的情绪,不要想太多。
回到家,尤韵解开安全带,突然凑过来:“我对调理情绪没什么经验,不过转移注意力的话……”
“嗯?”
“我有办法。”
她倾身把腿跨过来,凑近他脖颈边,像只小狗一样闻他身上的味道,赵知聿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拉下了座椅,他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随靠背往后仰,被她死死压在了身下。
赵知聿笑了:“你要玩车..震?”
“这可不行说,”尤韵降下车窗,把脑袋往外探了探:“这里会有别人把车开进来吗?”
“不会,这是我的私人车库。”
既然这样,她岂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她嘿嘿地奸笑两声,像小猫一样把舌尖伸出来。
赵知聿立马就要阻止:“别,我不需要你做这个……”
赵知聿抱住她的腰要把她放下去,她不依,舌头和喉壁贴合,喉咙有节奏地收缩,没几秒,就成功听到了男人逐渐加重的呼吸。
“我学过的。”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防止被他掀下去。
“你、你还真是……”他的呼吸乱了节奏,她真的很不熟练,牙齿总磕碰到,可他又拿她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她玩。
夜里很安静。
她的声音很小,呼吸频率缓慢加重。
不止折磨他,她手上也不安分,手指往他的腰上乱捏,赵知聿想抓住她作乱的手,她却滑的跟个泥鳅似的,躲开他又去攻击他的大腿,不安分地在内侧画圈。
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
“玩够了吗?”赵知聿眼色暗沉地看着她拿矿泉水瓶漱口,一边往外吐,还得意地跟他炫耀:“挺简单的嘛,我以为多难……”
“那就换我了,”她话没说完,他翻身将她压过来,剩下小半瓶矿泉水被打翻在座椅下去,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他的气味里,在疯狂中抓紧了他的头发。
好长时间没有亲密接触,尤韵有些不适应,没多久眼泪就出来了,腰往上提,喉咙里哼哼唧唧的频率被打乱。
她脸上都是生理性泪水,刘海和头发粘在脸上,满是红晕,赵知聿拨开她的发,嘴唇上亮晶晶的要去吻她。
尤韵吓得要躲:“不行,你、你得先漱口才能亲我!”
“怎么可以嫌弃自己呢,”赵知聿捧着她的脸吻下来,她的唇膏是葡萄味的,被他蛮横的吻下来,咸涩的和泛甜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很奇怪。
“唔……”
这个吻极尽温柔与缠绵,车内空调开着暖温,但他的嘴唇却是凉的,鼻息吐在她脸上,尤韵脸颊滚烫,全身被火烧了一样灼热,不停往她身体里最深处蔓延。
尤韵稍稍擡眼,他也没有比她好很多,脸上薄汗涔涔,衣服头发乱七八糟,脖子上尽是抓痕,座椅被纸巾草草擦过,留下了一圈白色的痕迹,估计要拿去清洗了。
因为没有措施,他也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沉沉地喘息着,把脸埋在她身上,贪婪地去闻她的味道。
……
“大明星,你有点装,”尤韵摸着自己的喉咙,不满地说:“我嗓子哑了。”
“对不起,”赵知聿摸了把她雪白的脖子:“回家给你煮雪梨。”
“不回,腿软,起不来。”
“那我抱你?”
“嗯。”
赵知聿抱着她下车,用腿踢上车门,干脆利落地乘电梯上楼,进门直奔卧室。
嗯?卧室?
怎么就去卧室了。
尤韵不想这么快再来一次。
她踢了下腿,想从他身上下来,那双箍着她腿的手臂更紧绷了,甚至她都感觉到有什么抵住了她的buttock。
尤韵擡眼,看着他暗潮涌动的眼。
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完了,这才乖了几天,那个满脑子废料的小黄鱼要回来欺负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