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2/2)
郁小楼心中微微一动,回头瞟了他一眼,恰巧正是眼尾一抹飞红的那边,侧脸线条精致优美,半张脸叫烛火团团拢住,黑的眼红的唇,面颊上莹润雪白,在昏黄的烛火和余晖交杂中泛着淡淡的珍珠一样朦胧的光晕,漆黑发尾下吝啬露出一小截修长的后颈,回眸望来时简直有一种惊心夺魄的锋利和妩媚融合的美感。
天南呼吸微微一滞,忽地往前紧走两步,擡起他下颌低头就吻了上去。
郁小楼心里轻哼了一声,任由他大手摸到后腰上扣紧他深吻,舌头象征性地推拒了两下,就松了口,放他攻城略地。
已经做过那么多回,多亲密多羞耻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身体比心更早承认了他们的亲密,对方的气息、皮肤厮磨的温度甚至接吻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小动作……他们仿佛枯寂的烛芯,只需要对方稍稍一撚,便迅速升温、腾起灼灼的火焰。
两人呼吸的节奏迅速失序,变得急促而凌乱,郁小楼被天南紧紧扣在怀里抚摸、挤压,两手抵着男人健壮有力的胸膛,勉强格挡出一点喘息的空隙,却被男人很不满地扯下他的手拽下去扣紧在后腰上,两具迅速升温的躯体严丝合缝地黏着,仿佛他们生来就该如此契合。
郁小楼很快酥软了腰身,抵抗不住地踉跄着后退,他退一步天南紧追一步,四只脚在地毯上无声地踉跄进退,不知被什么一绊,郁小楼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倒下去的瞬间天南拦了一下他后腰,分明可以轻易就接住他,却不知为何又松了手——但这仅仅只是电光火石间一刹那发生的事情,没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就向后跌下去,却没有预料中的疼痛——一双手从后稳稳接住了他。
是负雪。
负雪不知何时已经坐回了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卷书,却并没有看,在两个人忽然接吻开始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直到将跌倒的他接入自己的怀中。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一瞬间郁小楼霎时睁大了眼睛,甚至来不及感到羞耻,面前的男人就紧跟着提起一条腿跪在椅子上,攥住他推拒的手扣到扶手上,低头继续吻下来。
“唔……”
阻止的话被搅散成破碎的语气词,郁小楼抗拒的空间迅速被挤占,脑袋被迫向后仰起,抵住了男人的肩膀。
负雪垂眼看着胸前年轻男人漆黑蓬松的发顶,看他因为羞恼而瞪大的眼睛很快又无意识地眯起来,像是被撸舒服了的猫;看他挣出一只手去推面前的人,细长纤瘦的手指按在男人深黑色的布料上,越衬得雪雕玉琢似的精致脆弱。
弟弟的吻技应该很高超,因为他那只手推拒的动作很快变得虚软无力,松松搭在男人宽阔的肩头,五指难耐地抻开又蜷起,抓皱了平滑整齐的绸布。
郁小楼的短发被蹭得凌乱,没有章法地揉在他下颌偏一点的皮肤上,带来阵阵柔软的搔痒,负雪一动不动坐着,半隐在睫毛下的血瞳幽邃晦暗,仿佛冷漠沉寂的礁石,又像是潜藏着汹涌暗流的海面。
郁小楼很快就顾不得让他感到羞耻的处境了,天南的吻技确实在他身上锻炼得极其高超,双生子一向天资卓绝,学什么都很快,这一点在这种事情上更是得到了充分的验证,他在男人步步紧逼的攻势下很快丢盔弃甲,又在他适当松弛中舒服得连脚尖都蜷起来,甚至在天南似乎想要结束的时候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颈,喉咙里发出慵懒又不满的轻哼。
天南被他抱着脖子,两手撑着椅子扶手勉强擡身,哑声道:“……好了义父。”
再继续做下去必定会让他的意志力到达一个极其薄弱的危险境地,有了前几日始魔夺身的前车之鉴,令他宛如惊弓之鸟,以至于草木皆兵,完全没办法再允许自己掉以轻心。
但是怀里的人主动搂住他,甚至擡起一条腿,没有穿袜子的脚勾在他腿弯,用圆润小巧的足跟轻轻地蹭着他,一双湿润洇红的凤眼微微眯起来,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漏出星点晶莹的水光,被烛火点得发亮,薄薄的唇瓣早已变得丰盈红润,平日里看来略有些锋锐的唇线都模糊了,嘴角向下轻撇,带着点儿不满的嗔意。
这时候的义父不疏离也不冷漠,甚至透出一种……娇,像高贵冷艳的狮子猫被伺候舒服了,于是终于肯屈尊纡贵地蹭蹭你,懒洋洋地恩赐你可以再摸摸他华美的皮毛。
天南沉沉地盯住他,从他额心一点艳红如血的朱砂痣一寸寸描摹过他的长眉和眼睛,终于像是彻底被鬼灯旁那张桃花面彻底蛊惑了的穷书生,明知面前的美人是危险的艳鬼,却依然清醒地沉沦下去,就是被他勾魂夺魄也心甘情愿。
反正……还有负雪在。
他这样想着,再次俯身下去亲吻他,几乎要将实木扶手生生攥碎的手擡起来,缓缓揪住他肩上的布料往下捋,但这样温情小意的体贴立刻就再难伪装,他一面凶狠地亲他咬他,一面急促不耐地将那片布料扯下去,放肆而恣意地揉捏掌心里温热腻手的皮肉。
他的吃相一向粗鲁,兴奋上头就不知轻重,简直像一条十八天没吃饭的恶狗面对着一大块喷香的红烧肉,没真对郁小楼流口水已经是他极力克制过的结果,但这并不妨碍他把人舔得湿漉漉,并且在他身上留下重重叠叠的牙印。
几天没做,郁小楼身上先前被留下来的痕迹却并没有消退多少,很快又添上新的痕迹。负雪垂着眼,幽暗的目光定在他肩头上一枚完整的咬痕。咬痕烙在他圆润雪白的皮肤上,还沾着点儿晶莹的水光,在烛火中幽幽地闪亮。
简直像是某种犬类嚣张且下流的愚蠢的警告。
过了片刻,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干净的绢布,仔仔细细地将那点碍眼的水渍擦掉了。
郁小楼靠在他肩上仰着脸凌乱地喘息,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动作,但是跪在地上的天南忽然擡眸看了他一眼,两双血瞳无声对视,分明是如出一辙的模样,一个却满是明晃晃的恶劣的嘲讽,而另一个不疾不徐,平静冷淡,好像只是擦去玉器表面一点灰尘一样的淡漠寻常。
天南盯着他,唇舌动了动,郁小楼猝然发出一声完全无法克制的惊喘,一下子擡起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肩膀上的皮肉随着他动作拉抻、绷紧,那枚咬痕随之牵动,仿佛某种如影随形、永远也不可能被擦掉的烙印。
负雪低垂的眸底倏然泛起一丝微澜,天南就挑挑眉,略有些得意地眯起眼,模样狰狞凶狠,更像一条连骨头缝里都冒出邪性的恶犬。
他很快伺候得郁小楼舒服地哭出来,猩红舌尖探出,随意舔了下嘴唇,随即起身,擡手就抽掉了郁小楼宽松长衫腰侧的系带。
负雪微微眯起眼。
天南朝他讥讽地扯了下嘴角,随即就连半点眼风都不再耽误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