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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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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得到他的允许,天南三两下脱了鞋爬上床,还穿着衣裳就要往他怀里钻,郁小楼微微皱了下眉,他就赶紧把外面的衣裳脱了,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里衣钻进被子里,小心翼翼贴靠到他怀中。

郁小楼打量着他,心中某种隐隐的古怪变得更强烈。

——不正常,很不正常。

平日里这人给人的感觉总是阴鸷暴躁,面对他的时候更是常常表现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掌控欲,有时候甚至到了蛮不讲理、罔顾他意愿的地步,但从他刚刚进门开始,他的一言一行却都表现出了与正常时候截然相反的特质,是脆弱的、听话的、乖顺的甚至小心翼翼的。

怎么回事?始魔残念终于侵入了他的脑子,把他变成了白痴吗?

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了半日,这人终于把自己放置舒坦了,擡起脸看他:“义父?”

“……”郁小楼慢慢靠在枕头上,垂眼看着他。

天南睁着血雾弥漫的眼睛,定定与他对视,忽然笑起来,轻声问:“义父,你看什么?”

看傻子。郁小楼面无表情撇开视线,却被一只手捧住脸,轻轻地又把他脸转回来。天南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痴迷,说:“义父的眼睛,真好看。”

郁小楼皱起眉,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去,转移话题问:“不疼了?”

“……”天南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说,“义父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我了。”

郁小楼不说话,他就接着道:“真的,你每次看我们都不会很久,每次眼睛对视的时候,你总会很快就转开目光,去看别的,就好像,就好像我们的眼睛,是什么很让你感到厌恶的脏东西一样。”

?他有吗?

天南眼珠来回转动两下,睫毛忽然垂下去,安静了片刻,郁小楼看到他眼尾那儿又开始往外淌眼泪。

他盯着那一点水渍,莫名一阵烦躁,低声道:“我叫你别哭了……!”

天南说:“我真的很脏吗?”

声音轻轻的,也不看他,说:“你真的觉得,我们很脏吗?”

郁小楼皱眉看着他,半晌张了张嘴,生硬道:“没有。”

但这似乎并没有起到安抚的作用。天南缩起一点肩膀,把额头轻轻贴到他胸前,但没有完全贴实,虚虚的,只是挨到了一点他身上的布料,低声说:“我们也不想的……”

“现在说起来似乎很好笑,但是,我们一直只想成为义父这样的人……从义父在湖边把我们踹下水,说‘不脏’的那时候就开始想了。”

郁小楼并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开启了谈心模式,但是脑子不正常的人当然是没有逻辑的,他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提醒道:“我不是莫惊春。”

“我知道。”

郁小楼顿了顿,鬼使神差地问:“我是怎么样的人?”

瑶光仙尊莫惊春自然是声名赫赫的,早几十年的六界谁不知道瑶光仙尊嫉恶如仇逢魔必杀的威名,但是他郁小楼呢?在两人眼中,像郁小楼这样的人也有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

如果没记错,从他成为“莫惊春”开始,好像不是在混吃等死,就是在混吃等死的路上吧……他们想“成为他这样的人”?简直荒谬……

“你是……你是个仙人。”天南说。

郁小楼:“……”

他擡头望了望他,就笑了:“真的,不是戏弄你,我一直觉得义父是一个很干净的人,就算是行走在人间最热闹熙攘的长街上,面对着十万件令人苦恼困顿的事情,你的衣摆也不会沾染一丝尘埃。”

“这不是仙人是什么?”

“义父,你没发现么?你从来不曾教我们要做好事,但是我和哥哥慢慢的只会做好事。”他小声说着,“当然不是天生的,我们第一次下山,就见识了凡人的愚昧,我们根本不喜欢凡人,一点儿也不喜欢,如果不是那三年,或许终有一日,我们真的会变成‘怪物’也说不定。”

他的微微抿紧了嘴唇,眉骨压低,阴郁的脸上透出某种真切的厌恶。郁小楼不觉暗自心惊。

他似乎远远低估了双生子天生偏执的程度,对那次两人受到伤害的严重性也认识得一点儿也不明确。天知道他那会儿临时起意带双生子去游历,其实更多是他自己在山上呆腻了想去玩儿。

若当时并没有歪打正着,粗疏大意地带两人回山,又回归之前彼此冷淡的状态中,继续漠视双生子的成长……会发生什么?

他有些不敢想。

“我们知道什么叫‘做好事儿’?后己山上所有人都说要‘做好事’,可在你带我和哥哥下山之前,所谓善恶,于我们而言,也只是一个空泛的,模糊的名词而已。”

沉默了片刻,天南继续道:

“我们从有记忆起就在山上了,刚刚去人间的那段日子,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我们看到你给用牛车顺路载我们去城镇的老人钱,于是往后谁帮我们,我们也给别人钱;看到你将郊外拦路劫道的山匪捆了挂在县衙门口,我们捉了贼人,就也绑起来挂去衙门口;老人家扛不动沉重的扁担,竹筐倾倒,杏子滚了满地,被来回的车马行人踩坏了好多,在路边蹲着哭,你一点也不讲价地买下所有的杏子,拿去分给街道上乞讨的小孩,我们就也学会了要帮烈日下讨生活的老人去画扇子卖钱……”

“你从来都不跟我们讲关于善恶的大道理,也没有说过什么事能做,什么不能做。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十分顺理成章,好像一个人就应该做这些事,就应该那样活。”

“义父。”大约说这些让他觉得有些赧然,天南垂着眼不看他,虚虚靠在他怀里,一只手轻轻压着他铺到面前的衣袖,哑声道,“如你所说,我们是天生肮脏的妖魔……贱种,天性渴望杀戮,喜欢血腥的味道,内心没有温情,对所谓道德和善恶没有感知——世人皆以魔道为邪道,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没有约束,我们一定会成为和生吃人心的魔祟一样恶心的怪物……不,比它更恶心。”

被子上隐隐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草木的清香,带着一点温暖的味道,是义父身上独有的香气。天南闻着这种气味,四肢百骸中难以忍受的疼痛似乎都偃旗息鼓,一阵缓一阵快的鼓噪杂乱的心跳渐渐平和起来。

他强行按捺住把整个脑袋都钻进面前人的袖子里、让鼻尖嘴唇紧紧贴住温暖柔腻的皮肤的强烈渴望,声音沙哑,低低道:“义父,你就是我们的约束。”

郁小楼张了张口,喉咙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一样,半晌说不出来话。

手腕上感受到一点布料抻紧的束缚感,是天南紧紧攥住了他的袖子,说:“我们看着你,才知道什么叫做‘善’,我们也想做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好人’,想一直看你对我们笑,而不是用剑尖指向我们的胸膛。”

“我不想变成怪物的,义父。”

他抓着他的袖子,来来回回说我不想变成怪物,说义父你信我。

郁小楼心说我信的,我当然信。

即便他们每时每刻都忍受着始魔残念对他们的侵蚀和折磨,即便每一日都挣扎在理智与疯癫的边缘,他们也一直把自己关在秘境中,没有伤害任何人,去凡间吃饭吓跑了其他客人,还知道多留一点银子,来补偿老板的损失。

他长久地凝视着怀里的人,目光仿佛穿透了面前这层阴郁怪谲的皮囊,看到了皮囊深处那个脆弱的赤诚的灵魂。

半晌后,鬼使神差的,他缓缓擡起一只手,轻轻拢住了男人的肩膀。

掌心下的躯体倏然颤动了一下,天南没有说话,片刻后,把自己往他怀里挤紧了几分。

郁小楼默然不语,纵容了他的行为。

“真好。”天南把脸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一声,说,“如果现在就死去,即便不会有来生,也很值了。”

郁小楼下意识收紧了掌心,低声道:“不许胡说。”

天南似乎是有些困了,声音越发低下去,耳语似的呢喃:“义父,我没有在跟你装可怜。我只是觉得,这些话如果再不说,你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我不想你误会……虽然可能,你已经很厌恶我们了,大约也不差这点误会……”

郁小楼心口发涩,怔怔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没有,我没有厌恶你们。”

但是怀里的人呼吸绵长,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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