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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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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被暴力推开,门板狠狠撞到墙壁又晃悠悠荡回来,门轴发出一声长长的痛苦的呻|吟。

“哗啦!”郁小楼手忙脚乱把手里的书胡乱塞到被子里,姿态活像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神色惊慌凌乱:“你、你发什么神经?!!”

嗓子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哑得不像话,因为过度紧绷甚至劈了叉,听起来尖利刺耳,透着一股子欲盖弥彰、虚张声势的心虚。

但是粗鲁的闯入者似乎并未意识到他的异常。男人脸色苍白如鬼,唇角几点猩红色,瞳孔中的血腥气几乎要凝成实质,然后从一片猩红的眼眶中缓缓淌出来。

“咣!”一声他擡手将反弹回来的门板重新拍回到墙上,露出来的手青筋毕现,有一种古怪的狰狞感,五指指尖弹出足有半寸长的指甲,漆黑色的,透出狰狞不祥的森森鬼气。

他短暂停滞在门口,一双血光四溢的兽瞳紧紧盯着床上的人,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眼眶中那层诡谲的血雾遮盖下的瞳孔是微微涣散的,眸光迷乱而扭曲,显然他此刻正处在一个癫狂的、不理智的危险境地。

“……”郁小楼看清了他的模样,上一刻还被热气蒸得涨红的面颊几乎是立刻就褪尽了血色,他僵直地坐起身,张了张口,哑声道,“天南……?”

男人僵硬地转动眼珠,仿佛被他这一声轻唤叫回了几分理智。他缓缓松开门板,擡脚朝他走去。

“吱呀——”一声门板缓缓关合,又被狂风掀开,蓦然吹散室内温暖的气息,郁小楼衣衫单薄,肩膀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

天南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了眼关不拢的门,脸上闪过狂躁的怒意,猛地转身回去狠狠推上了门闩。

狂风一下子被阻隔在外,不甘心地发出鬼哭似的长号。天南脚下不稳,跌跌撞撞踩过地毯,将到床边时脚下踉跄,身体往前一扑,“咚!”的一声就跌跪到床边。

骨头撞击在坚硬地面的声音沉闷响亮,惊得人心中一悸。郁小楼不由皱紧了眉头,目光犹疑警惕:“你怎么了……?”

他现在这个样子显然不正常,一不正常此人就八成要发疯,郁小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尽可能不去刺激他,甚至放柔了声音:“叫负雪来,你找负雪来给你看一看。”

男人不言,只是盯着他,血雾弥漫的目光从始至终一直紧紧盯在他脸上,离近了才发现他苍白的脸上沁满涔涔的冷汗,越衬得眉如黑墨,长睫森黑,嘴唇紧紧抿成一道偏执的淡线,上面几处干裂,唇角犹带斑斑血痕。

郁小楼原以为那是皴裂的嘴唇上渗出的血,细看才发现更像是从口中咳出血后残留的血渍,心中猛地重重一跳,语速迅疾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

天南直直盯着他,仿佛根本听不到他慌促的追问,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掌心湿冷,竟比他腕上的铁铐更冷更冰,简直像是某种全身包裹在冰冷坚硬又潮湿的鳞片之下的蛇类,有种阴湿恐怖的错觉,几乎就在他掌心贴上皮肤的一瞬,郁小楼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义父……义父。”

天南忽然开口叫他,声音低弱轻微,近乎于某种耳语似的呢喃,阴郁苍白的面容上隐隐闪过痛苦的扭曲,紧紧抓着他手腕,就那么全无形象地跪在地上,上半身趴着床沿,气息急促而紊乱,喃喃说:“我好疼……”

郁小楼为了听清他在说什么而低下头,皱眉道:“什么……?”

“我好疼。”天南喉中发出急促的倒气声,额角青筋暴起,抓着他的手极度用力,以至于骨节呈现出白玉石般青冷坚硬的质地,嘶哑道,“我好疼。”

“是因为始魔残念么?”他几乎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郁小楼拧紧眉头,心中隐隐担心起来,说,“你找我有什么用?去叫你哥来给你看看——快去!”

“没有用。没有用。”天南摇头,抓着他手腕不肯放,眼中血雾弥漫,瞳孔涣散迷乱,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我这里疼,好疼……”

“……”

看来今日发的是不一样的疯。郁小楼目光冷淡下去,无言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义父。”天南仰着脸凝视着他,脸上的痛苦不似作伪,断断续续道,“不要,这样看,看着我。”

郁小楼问:“那你想我怎么看你?”

“……”天南喘息着,半晌不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抓着他手腕往自己心口上按,“你,摸一摸,摸一摸就不疼。”

郁小楼:“…………”

他跪在地上,仰起脸凝望他的模样竟然透出一种诡异的虔诚,郁小楼垂眼看着他,心中骤然升起极大的荒谬感。

——他竟然觉得此时的男人,简直就像个小孩。

虽然天南一向喜欢在他跟前卖乖弄巧装小孩,喜欢朝他露出那种甜腻腻的故作纯真的笑容,但那些时候他只觉得不寒而栗,然而此刻。

此刻面前的这人没有跟他撒娇,没有甜蜜地笑,一张脸鬼气森森,甚至那双眼睛让人只会感受到恐怖的,毛骨悚然的……可是很荒谬的,他竟然觉得他像个小孩儿。

可是小孩是不会用铁链子铐住他手脚的。郁小楼眼中的恍惚迅速褪尽,冷冷淡淡道:“这又是你的什么新把戏么?”

天南像是听不懂似的,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什么?”

“故意对我示弱,故意把自己弄得这样可怜,再一次骗我心软,然后蹬鼻子上脸。”郁小楼厌恶地皱眉,想把自己的手腕抽出来,冷冷道,“其实大可不必,你想怎样对待我,我都不会再反抗——这句承诺我说出来,就不会反悔。”

面前的男人倏然僵住了。

郁小楼看着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依照此人一贯的疯,绝对不可能再继续装下去。

但出乎意料的,天南竟然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被三两句话就刺得发疯,他只是一直一直望着他,血雾遮罩下的瞳孔微微颤抖着,脸上的肌肉怪异地抽动,仿佛整个人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和打击,半晌他忽然笑起来,嘴角很夸张地咧开,眼睛里却缓缓淌出了眼泪。

“你是这样想我的么?”他的表情怪谲又狼狈,紧紧抓着他的手,“义父,你是这样想我的么?在你眼里,我做一切都是心思险恶、心存不轨?都是冒犯的、亵渎的、混账的……”

“让你,让你感到……厌恶的?”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像话,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闪烁着淡淡的粉色。

……粉色?

郁小楼下意识伸出手去,接了一颗在手心,就发现那不是粉色,而是被稀释了的,淡淡的血色。

他瞳孔骤然缩紧,骇然地看向男人:“怎么会这样……?!”

那可是眼睛!眼睛里怎么会淌出血来!?

一切镇定的冷漠的伪装迅速崩裂,他不可遏制地感到慌乱,嘴唇哆嗦了几下才想起叫人:“负雪……负雪!”

天南抓着床沿爬起来,直起上半身用手去捂他的嘴:“嘘,嘘,义父不要叫,我没事,不要叫。”

“怎么可能没事!”郁小楼厉声道,掀开被子就往地上跳,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你眼睛里都流血了!!”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这人竟然还反过来安慰他,“劳什子魔神要夺舍,我不情愿,难免伤到一点经脉……哥哥也是一样的,你叫他来,也没有用。”

郁小楼倏然僵住,瞪大了眼睛:“……一样的?”

这人又不说了,仍然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疯疯癫癫道:“你摸摸我,你摸我就是安抚他了,我们一样的,他感受得到。”

郁小楼被他拽着连床都下不了,狐疑又焦虑:“真的?”

双生子的“心灵感应”竟能互通到这种地步么?

但他还是坐了回去,不再试图挣脱手腕,迟疑了片刻,慢慢将掌心贴住他的心口。

天南忽然笑起来,犹自含泪的血瞳变得阴鸷诡谲,说:“义父还真是偏心,一说哥哥你才肯摸摸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郁小楼说不出话,天南却也不需要他说话的样子,自顾自地咬牙切齿:“他那样对待你,你还觉得他是个好人。”

“义父难道不知道么?这锁链还是他亲手给你戴上的。”

郁小楼再次:“…………”

他一介凡人之躯,又是淋雨又是跳湖,紧接着去跟段不辞见面,叫后己山上裹着雪气的风一吹,下了山就又晕了,再醒来时候就已经被锁着手脚躺在这儿了。

竟然是负雪亲手将他锁上的么……?

郁小楼微微怔住,半晌冷笑一声:“也不是很意外。”

不同于天南说疯就疯的阴晴不定,负雪一向表现得平静冷淡,甚至很多时候都对他表露出一种任打任骂的温驯。

但其实某种程度上,负雪的心性或许比天南要更加阴狠毒辣。

天南因为荒谬的理由折腾他的那一次,负雪亲手给他灌了一整瓶春|药;“新婚夜”的那一晚,负雪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亲手写下了三份婚书。

诸如此类,简直不胜枚举,罄竹难书。

所谓咬人的狗不叫,这就是了。

天南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立刻乘胜追击:“我也不想这样的,义父,什么要锁着你之类,我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是么?”郁小楼唇角弧度愈冷,“那你给我解开,现在就解开。”

天南立刻又开始掉眼泪,咬着牙弓起腰,仿佛痛得受不了。

郁小楼:“…………”

郁小楼:“你不要再哭了!!”

“可是,真的很疼啊。”淡粉色的泪水大颗大颗坠下去,渗入床下的毛毯中,天南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可是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绷紧到几乎快要戳破那层薄薄的皮肉。

郁小楼目光不觉落在他手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比先前瘦了。

被始魔折磨着,真的,很疼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眼泪可以伪装,脆弱也可以伪装,但是,但是他真的流血了。

不止眼睛里淌出来的血泪,还有嘴唇上残留的那些星星点点的血渍……系统说,他们的生命值只剩下40%。

甚至都不到正常人的一半。

他们是,是活不到两月之后的人,是两个快要死掉的人。

郁小楼用力闭了下眼睛,想,就看在,就看在是他们用生命的代价,换他不必经受被始魔剥魂的痛苦的份上——

他深深地、颓然地、妥协地叹了口气,说:“不要跪着了。”

天南慢慢擡起头看他,脸上有一种小孩子一样的无措和茫然。

“上来吧。”郁小楼往里面挪了挪,留出一点地方,掀开被子淡淡道,“躺这儿来。”

天南怔怔望着他,半晌后,血雾弥漫的眼瞳中逐渐迸发出一点欣喜的亮光。

他高兴得那么明显,好像真的受宠若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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