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1/2）

第246章

过度损伤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凄厉，尖锐的尾音劈了叉，郁小楼忍不住俯下身去剧烈咳嗽起来。

从梦里带出来的那股激愤劲儿短暂地爆发又因为缺少体力的支持而快速颓靡，剧烈的咳嗽牵动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一齐疼痛起来，大张旗鼓昭告自己的存在。

大约是因为那瓶药的缘故，最容易受伤的那儿竟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反倒是腰上肩膀上甚至嘴唇上都疼得厉害，郁小楼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皮肤上上下下必定布满了狰狞的咬痕和掐痕。

他忍着疼，一手捂着嘴咳嗽，断断续续说：“就当，就当我欠了你们一条命，就当全是因为我你们两个才走到如此绝境，那……咳咳！那我的命……给你们！好天南，你若还当我是你义父，你若是觉得，我对你们还有那么一点点恩情，求求你，赶紧拿把剑来捅死我，一了百了！”

他擡起酸软的胳膊费力地拽过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的身体，却被天南一把扯住。

“松手！”

天南置若罔闻，阴鸷凶狠的血瞳紧紧盯住他，忽然冷笑一声：“义父何必说这种诛心之言？”

“是了——你当然不欠我们什么，毕竟是我们自己死皮赖脸往你身上缠，拿命换你也是我们上赶着的，被你当什么都活该。我们视义父为天山雪，义父当我们是履下泥，只怕做梦都想甩了我们罢！就连答应跟我们进秘境，也不过是因为担心我们贪生怕死为祸苍生，来做我们兄弟的监斩官的！”

郁小楼擡眸，不闪不避迎上他眼睛：“你倒也知道？我还当你不知道。”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天南的目光狰狞了一瞬，看表情他似乎是很努力地在克制了，然而半晌后到底还是没忍住，哑声问：“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郁小楼响起梦中那些破碎的画面，眸心微微一颤。

天南何其敏锐，身体内四溢的魔息当即失控了一瞬，触目惊心的深黑色魔气从掌心喷吐而出，将手中被褥生生灼出一个丑陋的破洞。

郁小楼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被子上，天南手指一抖，立刻将被褥丢去一边，丢完了觉得自己这反应太露怯，一时恼羞成怒起来，猛地攥住他手腕往自己跟前一扯，咬牙道：“我问你话呢，义父！那个人——究竟是谁？！”

郁小楼被他扯得失去平衡，跌到他胸前，这混账身上只披了件玄色中衣，没有系带，衣襟大敞，露着紧实健硕的胸腹，小腹上还有三四道明晃晃的血凛子，明显是谁拿指甲狠狠抓出来的；一缕银白色长发从肩上松散滑落，垂在他结实饱满的胸肌前，正在郁小楼眼皮子底下。

他盯着面前这一缕白发，神思倏然飘远。

那个人是谁？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无数次令他在梦里失控落泪甚至猝不及防出现在“虚无之地”屡屡牵动他心神的人，究竟是谁？

天南垂眼盯着他明显恍惚的神色，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好，好得很！这人欺他瞒他，如今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想别人！可不问出那人的底细他心里又实在不舒坦，不甘心。天南掐起郁小楼下巴，狞笑：“说不出？还是不敢说？我猜猜……难道是你夺舍前的老相好？！”

他的情绪明显比之前更狂乱更不稳定，手上越发没有轻重，郁小楼被掐得疼，皱眉冷冷盯着他。

“那张脸跟我们的确很像，可我干了你这么多回，也没听你失口叫出他的名字，是情义不真，还是藏得够深！”

“看他在幻境里那个鬼样子，是要被人弄死了，还是已经被弄死——”

“啪！！”

这一巴掌说能把他打得多疼那还真算不上——毕竟郁小楼如今不过一介凡人——够响够脆倒是真的，天南额角青筋乱跳：“你为了那个人……打我？你就这样护着他！！”

郁小楼自己也没料想到下意识的反应这样剧烈，打完人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厉声喝道：“打的就是你这个败坏人伦不知廉耻的混账！”

“说得好！我这个败坏人伦的混账还就要干死你了！！”

天南勃然大怒，猛然虎扑过来将他压倒在身下，不由分说就往那已经红肿至极的所在强行挤进一根手指，郁小楼痛得大叫，狠命踹他，巴掌拳头往他脸上脑袋上好一顿招呼，

他再是凡人也是个正当年纪的年轻男人，拼尽全力的撕咬缠斗也弄得天南脸上浮红，天南被他打得凶性大发，也不管他如何厮打，掰开他的腿就强行往进挤，却如何挤得进去！

到底怕真伤到他，只得放弃，膝盖压住他胸膛就把自己往他嘴里送，一面咬牙低吼：“好义父，你跟那人这样亲热过么？他那样虚瘦，能伺候得你舒服么？还不肯告诉明白他是谁，是想再来半个月么？！”

“他是谁？他是我仇人！！”郁小楼也被逼出了狠劲，一面拼命扭着脸躲避一面破口大骂，“谁他妈稀罕你伺候？活儿烂成这样也好意思腆着脸说舒服？伺候我的人里头你连号都排不上，我拿根棍子自己弄都比你舒坦！！”

体面都不要了，文明也不要了，怒火攻心脱口而出的全是下意识里伤人的话，天南脸色唰一下褪得雪白，手上的动作不觉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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