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2/2）

“替身！”郁小楼一激动就容易掉眼泪，眼尾湿润猩红，嘶吼着大骂，“你也配！也太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重！我用得着找替身！！老子勾勾手指头多的是人争先恐后往我床上爬，我他妈给你脸了叫你这样欺辱我！一个个！都当老子的心软不要钱！！”

“一个个！一个个！”郁小楼咬牙切齿，“骗着我哄着我瞒着我！把我当猴耍！说爱我？那点爱值几两钱？我他妈稀罕你爱我！稀罕狗屁的‘为你好’！！”

骂着骂着悲从中来，到最后也不知道在骂谁了，虚无之地的十字架和天台上金色的大雨在眼前交替闪过，面前的银发和天台边沿最后一点扬起的裤脚……郁小楼忽然哭出声：“我恨你。”

“我恨死你了！”

他用胳膊挡着脸，哭得形象全无，哭得涕泗横流。

天南彻底僵住了。

房门轻轻一声响，负雪端着东西出现在门口，看了看满床的狼藉和正在哭的人，眉毛不觉往下压了压，冷冷看了眼天南。

天南拧眉别过脸，胡乱系了腰带，长腿一伸跨下床，从旁边水盆里捞起毛巾拧干了，去拽开郁小楼胳膊给他擦脸。

郁小楼扭着脖子不肯配合，天南一脸的暴躁，低喝：“我又没把你怎么样……！”

“别哭了！”

郁小楼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揪住他衣襟：“你没把我怎么样？你还没把我怎么样？！是不是弄死我你才肯甘心！”

“我什么时候要弄死你了？！”天南额角青筋直跳，看着他潮湿红肿的婆娑泪眼拼命磨牙，半晌才控制住脸上狰狞的表情，“你不要胡乱冤枉人！”

负雪从身后走来，拣了件干净的里衣裹在郁小楼赤裸的肩头，低声道：“好了义父，不生气了……”

郁小楼反手给了他一拳头。

负雪要躲开这一拳那可太轻易了，却偏不躲开，结结实实用脸接了这一拳，赤红的眼微微眯起。

郁小楼死死瞪住两个人，想起此前的狼狈直气得浑身哆嗦，哑声骂：“你们两个……一丘之貉的孽障！！”

天南摸着自己脸上脖子上被抓出来的十来道血痕，皱眉道：“凭什么只打他一下？”

郁小楼：“……”

天南说：“你只轻轻地打了他一下，却打我那么多下。”

天南说：“你怎么还当他是好人？义父，不带这样偏心的。”

负雪面无表情瞥他一眼，无声冷嗤了一声。

郁小楼：“…………”

一股在胸膛堵了半日的逆血猛地往上头一冲，郁小楼张了张嘴，蓦地呕出一口血来。

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天南抢前一步接住他软倒的身躯，负雪掐住脉搏熟练一探，立刻摸出一丸丹药来塞进他嘴里。

郁小楼牙关紧闭，怎么也不肯放行，仿佛即使晕过去失去了意识，也十分抗拒他给自己喂东西，天南劈手夺过丹药塞进自己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他低下头，舌尖熟练撬开牙关，将药汁缓缓渡进去，一面用手不断抚过他脖颈，直到确认他将药汁尽数吞下才罢。

负雪盯着他动作，面无表情。

不过是情志失调再加上这半月太虚耗了精元，一丸丹药即刻见效，郁小楼没有晕太久，片刻后悠悠醒转，睁眼望一眼头顶两张脸，就再次闭上了眼睛。

“求求你，求求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发泄过的声音嘶哑疲惫，“看见你们两个就恶心。”

天南脸色来回变换，眼看又要失控，却紧咬着后槽牙生生忍下来，猛地起身大步走了，房门被摔得震天响。

负雪给他抱了床新被子盖上，掖一掖被角，低声道：“睡一觉吧，等睡醒了，我再给你做饭吃。”

郁小楼裹着被子翻过身，一个字也不想说。

负雪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儿，悄无声息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