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1/2)
第240章
郁小楼又入了梦。
似乎是黄昏,河滩上有人在放烟花。天上余晖尚未褪尽,天色深蓝上镀了层金粉,道道流云染了淡紫橘红,五彩缤纷的硕大烟花在余晖中绽放,是与深夜的烟花截然不同的华丽。
郁小楼仰头看那烟花,一个人从身后走来,举了个甜筒在他嘴唇上碰了碰,轻笑:“甜不甜?”
郁小楼皱皱眉,想责怪他又乱花钱,可对上男人那双金色的笑眼,就忍住了没扫兴,舔掉嘴唇上的奶油,抿抿唇:“甜。”
“拿着。”男人把甜筒递给他,自己开了易拉罐,瓶盖发出“嗤”的一声响,冰雾翻腾而上,濡湿了一点指尖。
郁小楼嗅到酒液清凉的气息,转头盯着他手里的易拉罐:“你买酒干什么?”
“不干什么。”男人吞下一口酒,喉结在脖颈上上下滚动,那截皮肤上浸了点热汗,白得几乎发光,“老板说这个便宜。”
他回头看他,笑了:“想喝?”
郁小楼点点头,他就把易拉罐递到他嘴边。郁小楼盯着瓶口边沿残留的一点酒液看了两秒,唇瓣抵上那块地方,轻轻嘬了一口,舔了舔嘴唇。
男人垂眼看着他濡湿红润的嘴唇,喉结滚了滚:“好喝?”
“啤酒有什么好喝。”郁小楼转过脸,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冰激凌。
耳边落下男人低沉的笑,郁小楼一口冰激凌下肚,非但没觉得凉快,反而一阵燥热。
不远处响起一阵欢呼,两人转头看去,看见人群中那女孩满脸通红地伸出手,面前跪着的年轻男人就把一枚戒指推到她指根,一跃而起抱住她大笑,两张灿烂的笑脸上闪烁着幸福的光。
烟花在头顶接连绽放,男人挑挑眉:“这是在干什么?”
郁小楼垂下眼,不关己事地咬一口冰激凌:“求婚。”
“求婚也要戴戒指?”
“嗯,中指吧。”
男人着重看了几眼那女孩手指上那一枚细细的银色戒指,若有所思。郁小楼察觉他的沉默,转过头来:“怎么了?”
男人弯腰把易拉罐放到地上,朝他摊开掌心:“手。”
郁小楼瞧着他:“干什么?”
“右手,给我。”
郁小楼不明所以地把右手放到他掌心,就看男人低头把易拉罐的小环穿过他中指,一直推到指根。
他的手指很细瘦,骨节也小,那枚小小的铝环畅通无阻,停留在他的指根,像一枚戒指。
郁小楼:“…………”
“我也跟你求婚。”男人盯着他的手指欣赏了片刻,低下头,在“戒指”上轻轻一吻,“嫁给我,好不好?”
他擡头望着他笑,笑意狡黠又温柔,垂在脸侧的一缕银色长发被夏日傍晚的风轻轻吹起来,飘荡的弧度也温柔。
郁小楼怔了好半天,脸色忽然变通红,唰一下抽回手,小声骂他:“有病啊你!这么多人!!”
河滩上确实很多人,戴耳机跑步的年轻人,牵手散步的情侣,带孩子挖石头放风筝的父母……男人一头与常人迥异的银白色长发和那张俊美华丽的脸就够扎眼,更何况还、还亲他的手!
他们是两个男的啊混账!!!
郁小楼脸皮薄,招架不了路人各色的目光,红着脸低着头转身就走。“混账”却不怎么明白两个男人怎么就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亲嘴牵手,有点诧异有点茫然地追上来:“我不能跟你求婚吗?”
这是能不能求婚的问题吗?!!
郁小楼倏然止步转头,用力瞪他:“站住!就站那儿!别跟着我了!”
男人不明所以地站住脚,看他快步走远了。
郁小楼往前冲了两百米才停下,吹了半天凉风快要烧起来的脸皮才不再继续升温,冰激凌有点儿化了,他低头去舔,一双眼睛却做贼似的,往指根那枚“戒指”上瞅了一眼又一眼。
傻逼。他无声地骂,耳朵却红过天边的晚霞。
男人还是追上来,停在他身侧,小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但他并不想看郁小楼因为他生气。
郁小楼冷着脸,很严肃地立规矩:“以后在外面不准跟我拉拉扯扯!”
男人这才明白了他生气的点,不是很明白地点点头,又问:“为什么?”
郁小楼懒得跟他科普同性恋是小众群体巴拉巴拉的,否则男人一定会问他什么叫“小众”以及为什么“小众群体就应该躲躲藏藏”等等一万个问题,这家伙是个傻子兼精神病患者,他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男人没有得到回答,也不纠结,反正听小楼的话就对了。瞥见他光秃秃的指根,不由问:“怎么摘了?不好看?”
他的小楼一定会答应他的求婚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摘了“戒指”,一定是因为嫌弃它不如别人的好看。
“丑死了!”郁小楼皱着眉冷冷道,“我扔了!”
男人笑起来。
撒谎,他明明看见他把“戒指”装口袋了。
他笑着,又觉得很愧疚,擡手摸摸他头发,说:“以后我赚钱给你买一个真的戒指,比别人的都贵。”
拜郁小楼视钱如命的金钱观所赐,他觉得贵的一定就是最好的。
对这个世界的价值体系和世俗观念男人并没有完整且“正确”的概念,反正小楼收了他的戒指答应了他的求婚,接下来要干什么。
——结婚。
但是郁小楼对他口中“结婚”的理解是两个人要去民政局领证,于是当然又骂他有病,并勒令他不准再说这些疯话。
男人只好闭嘴,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于是郁小楼某天晚上下班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就看见男人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床上换了新的床单和被套,都是大红颜色,红得扎眼,书桌上也收拾得整齐清爽,上头摆了四菜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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