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1/2）

第239章

郁小楼做仙尊的时候酒量就谈不上好，如今成了肉｜体凡胎，越发勉强，再加上酒入愁肠……总之没多久就晕了，还要给自己倒酒。

负雪拿掉了他的酒杯，给他盛一碗热汤，说：“义父吃多了酒，难受么？”

郁小楼一只手撑着额角坐着，不说话，对递到自己面前的热汤也没反应。

负雪就端起碗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舀一勺汤递到他嘴边，轻声道：“喝一口。”

郁小楼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眸子看了他半天，负雪一点也不着急，稳稳举着汤匙，冰冷的血瞳里恍惚有一种耐心而温柔的错觉。

半晌，郁小楼唇瓣微微分开，喝了那勺汤。

负雪很轻微地弯了下唇，给他又喂了几勺。

看见他都乖乖喝了，天南就也凑过来，要给他喂吃的，郁小楼害酒正难受，看见那一筷子沾油带辣的肉，猛地扭过头捂住了嘴巴。

天南皱起眉想了想，丢下筷子，拿勺子挖了一块儿蜜糖山药喂给他：“吃。”

山药发出清爽香甜的气息，郁小楼闻着舒服，就吃了，天南一只手举着勺子一只手在底下接着，重新露出了笑意。

吃了两块山药，郁小楼摇摇头表示不要了，天南盯着他沾上糖渍而显得晶亮可口的嘴唇，就擡起头，理所当然地吻上去。

郁小楼轻轻“唔”一了声，抗拒地往一边偏过脸，被他大手扣住后颈，结结实实吻了个透。

天南将他唇舌上那点甜味儿咂摸透了，终于退开一点，额头抵着他的，低而沙哑地笑：“义父，看不看烟花？”

郁小楼脑子里迟钝地转了转，茫然望着他。

那目光懵懵懂懂的，简直挠得人心痒，天南忍不住又吻上去，贴着他嘴唇极尽狎昵地厮磨，直到负雪凉凉开口：“差不多行了。”

天南又按着人亲了一会儿才离开，回头瞥他一眼，哼笑：“都是野兽，装什么正人君子。”

说完也不管负雪反应，低头轻笑：“义父，看烟花了。”

郁小楼被他吻得大脑缺氧，迷迷瞪瞪地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细细地喘息，被捧起下巴，轻轻拍着脸叫，郁小楼被弄得不胜其烦，终于微微睁开眼瞪他。

天南被这一眼瞪得心里又是发痒又是发狠，忍耐地磨了下后槽牙，拇指在他嘴唇上重重一抹，沙哑道：“义父，擡头。”

郁小楼下意识擡起头，下一瞬，黑沉沉的天上就忽然绽开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那烟花极其绚烂，金灿灿，亮闪闪，仿佛镶嵌在一片深蓝幕布上的一朵鎏金花，却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化作漫天星雨，璀璨星辉映亮了半边寂静的黑天。

郁小楼睁大了眼睛。

第一朵烟花逐渐消散的时候，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短暂的怔愣中，已经接连绽放了十来个。

漫天的火树银花，无数朵细碎的星光闪烁着坠落，仿佛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郁小楼怔怔望着天上的烟花，两人专注地看着他，天南盯着他眼底不断绽放的烟花，半晌，轻轻问：“义父，好看么？”

郁小楼转动目光，怔怔地看了看负雪又低头看了看他，迟缓地点头：“好看。”

天南眨眨眼，笑容有一点狡黠：“还有更好看的。”

头顶落下的星辉发生了变化，郁小楼又去看，发现那烟花炸开后，一部分簌簌地落下去，一部分却滞留在半空，仿佛一尊完工的雕像被人一口气吹去粉末，露出底下的真容——

一株花树，一个人，人坐在树下独自下围棋，光影徐徐淡去，下一朵紧跟着绽放，又变成了一个人怀里抱着一只小豹子，肩上趴着另一只，仰头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须臾画面又变幻，一人坐在长剑上，衣带当风，仿佛从月中飘下的仙人，地下两头凶神恶煞的妖兽虔诚仰头；再一朵，一人擡手接下一朵飘落的桃花，拈在指尖低头轻嗅，身后两个人默默望着他……

竟都是他。

头顶这一方天空仿佛被当作一张巨大的画布，任由人恣意挥毫，以烟火星辉为笔，画下三人的曾经。

负雪仰头望了眼天空，又很快垂下眼睫看向他，郁小楼不由自主转过目光，看他长身立在漫天绚烂烟火下，未束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来，侧脸的线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郁小楼一时恍惚，被酒精搅浑的脑子里却怎么也回忆不起类似的画面，回过神时，负雪已经听着他的轻唤顺从地弯下腰，而他的手正在男人的眉眼间轻轻地摩挲。

郁小楼看着自己的手，被烫到似的倏然蜷起了指尖，恍恍惚惚地问：“今晚，为什么……？”

好菜，美酒，如银的月色，和深夜里漫天的烟火。

“为什么？”天南重复道，挑起眉笑了，“你就当是我们与义父的，新婚夜吧。”

郁小楼坐在那儿发愣。新……什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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