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2)
第149章
时隔三天,郁小楼终于再次走进那扇房门中。
他用了晚餐才进去的,一进门,就被浓烈辛辣的白兰地味道给熏潮了眼睛。
“……”郁小楼将晚餐放到门口的桌子上,用丝帕矜持地掩住鼻尖,开口问,“还活着么?”
房间里一片漆黑,没人应声,只能听见从某处阴影中传来野兽般剧烈的喘息。
郁小楼转身锁上门,点起蜡烛,一只手握着烛台,慢慢循声将轮椅转过去,叫了声:“狮子?”
“呼哧……呼哧……”
粗重的呼吸在那张大床深处一直响,乍一听像山洞深处猛兽在喷着响鼻。郁小楼皱皱眉,转着轮椅靠近床,顺路将房中的蜡烛都点燃。
烛火摇摇曳曳亮起来,结果就看见满屋子摆件、装饰、杯子、凳子乱七八糟倒了一地,更衣室的门大开,柜子里头他的衣服全被掏空了。
郁小楼轻轻挑了下眉。
强盗入室都没这阵仗嚣张。
郁小楼的轮椅走到卧室中间就被横倒的桌子挡着过不去了,床上的帐子半遮半掩,露着男人半个脊背,赤|裸的,蜜色皮肤紧实,在烛火中泛着淋漓的水光。
郁小楼目光下移,就:“……”
他算是明白柜子里的衣裳都跑哪儿去了。
——只见那张双人大床上,赫然叫衣服堆了满满一床,而男人就蜷在这堆衣服中,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郁小楼嘴巴张开又闭上,闭上又张开,脑子里就一个字——艹!
他这么一路进来,轮椅磕着地上的东西叮叮哐哐的,Alpha肯定听见了,然而他就背对着他,不回头。
郁小楼手里的蜡烛没地方放,只能一直拿着,默默深呼吸了几下,又叫一声:“狮子!”
语气略微严厉,床上的人动了动,忽然喘息的声音停了,紧跟着没几秒,就是一声沉沉的闷哼。
郁小楼可太知道这是什么动静了,脸上冷静的表情隐隐崩坏,抿紧嘴唇不吭声了。
敢情他在这儿崩溃,这头牲口在那儿听着他的声音发情……
进门不到两分钟,他就开始后悔干嘛要作死进这个门。
沉默了两秒,郁小楼转身就走,结果才在满地障碍中艰难转过轮椅,就听见身后一阵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响动,紧跟着地上什么东西被碰响,他心里头一紧,身后就伸过来一只大手,直接将他从轮椅中抓着肩膀硬生生拎起来,就给扯到一个滚烫的怀抱中去了
白兰地味道浓得呛人,郁小楼紧紧抓着烛台,匆促中只来得及喊了声:“蜡烛……!”
蜡烛猛地被吹灭,眼前光线骤然一暗,紧接着手里头的烛台被夺走扔掉,郁小楼被抱起来扔到床上去,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身上衣服就被扯散,紧跟着熟悉的触感骤然贴近,郁小楼哼了一声,眼前的东西就开始晃。
失去理智的野兽根本不知道温柔,郁小楼咬牙忍过一阵疼,终于缓过来一点儿,颤抖着伸手抱住面前的人。
“狮子,狮子。”他断断续续地叫,低声说,“你怎么、怎么这么烫……”
滚烫的吻急切凌乱地落在他嘴唇、下巴和胸膛,男人的声音嘶哑近乎于无声,说:“给我,给我,你的信息素,快给我!”
“卡洛尔,求你,给我信息素,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我改,我不惹你生气,别再走了,别像扔掉一个垃圾一样扔掉我,求求你……”
男人完全无法掩饰的焦躁和悲伤夹杂在酒香中,几乎一瞬间就将他浸透。郁小楼紧紧搂住他脖子,逗弄的心思全没了,有些生疏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清甜的花香冲去白兰地味道中的浊气,两种不同的味道渐渐融为一体,醇厚的酒香包裹住温柔的花香,连粗暴都充满了爱意。
凤凰花被烈酒浇得湿透。
·
大约是他做得过分,将一个刚刚进入易感期的Alpha孤零零丢在房间里,不给艹也不给药,任由他那么生生熬了整整三日,七十二个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二十五万九千二百秒,每一秒都像一整个世纪那么长。
熬到极限的Alpha比任何时候都恐怖,也比任何时候都要脆弱,动作那么霸道,言语哀求却那么卑微,不停求他给他信息素,嘶哑地问他为什么不肯让他标记,为什么不能爱他。
郁小楼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抱紧他,不断用手抚摸男人的后颈,和安抚小狗一样摸他的头发,完全说不出完整的话也失去了思考的力气,就只一遍遍叫他“狮子”。
他不算一个正常意义上的Oga,“发情期”对他而言仅仅就是个陌生的概念,他无法理解Alpha的痛苦和渴求,但他能感受到狮子信息素中那股浓稠的悲伤,像是一缸做坏了的酒,散发出催人下泪的苦味。
不知道晃了几个世纪,这次他终于如愿晕死过去了。
再醒来时晨光熹微,郁小楼恍恍惚惚,不知道是第二天早上还是他一觉睡了半年。
有人严严实实抱着他,郁小楼歪了歪头,迷迷糊糊看了眼,对上一双浅金色眼睛,下意识摸摸他的脸,喃喃:“乖,我在这儿……”
后颈腺体处感觉空荡荡的,引起心理上一种近似于干涸的感觉,郁小楼不清楚怎么回事,很熟练地放出信息素安抚身边的人,后颈处却骤然感觉到针扎似的刺痛。
郁小楼皱了下眉,后颈被一只大手轻轻捂住,触感粗糙,温热,男人的声音低哑,说:“别用这儿。”
白兰地的味道飘到鼻尖,褪去了暴烈,只有温柔的安抚。后颈的痛苦很快缓和,郁小楼声音沙哑,问:“我怎么了……”
狮子抿起唇没说话。
他安抚了他足足一天一夜,腺体被耗空了。
没等到回答,郁小楼又沉沉睡了过去。狮子拨开他被泪水和汗水黏在脸上的头发,把他往怀里抱得更紧,悄无声息吻他湿漉漉的眼睫毛。
郁小楼不记得自己在狮子怀里醒了一次,他只记得自己晕了过去,然后又□□醒了。
“……又来。”
他生无可恋地擡起胳膊挡住眼睛,却被狮子捏着手腕按到枕头上。狮子垂着眼不说话,只不停地亲他,从耳朵亲到下巴,最后含住他嘴唇。
Oga的身体因为承受太长太久的欲望而变得不可思议的敏感,Alpha只是轻轻碰到他,他就克制不住的颤栗,到后来甚至全身发软、发热,口干舌燥,后颈腺体隐隐地发烫。
这种感觉简直太诡异了,好像真被男人干成了个什么娃娃一样,羞耻又可怕,郁小楼说不出口,一声不吭地忍,幸好也只是那么几天,忽然又恢复了正常。
他就没当回事,只以为是这些天做太多了的缘故。
因为中途出去了那一趟,应付了皇帝和伽比尔,暂时不用担心别的,郁小楼就由着狮子胡来,踏踏实实陪他过完了后半段易感期。
反正等这段日子结束,狮子就得走了。
就当是他赐予自己的奴隶最后一场狂欢。
头顶上悠长的呼吸发生变化,狮子醒了,一句话没说,又把自己埋进来。郁小楼哼了一声,任由他抱着他,大手按着他小腹往后压。
自从他把他独自丢下三天后,Alpha就是这么个德行,根本不说话或者只说很少的话,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儿,像是受了天大委屈,在跟主人赌气闹别扭的大狗。
郁小楼背对着他,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过了会儿,说:“还没好?”
狮子用了点力,意思是:你感受不到?
“我是说……呃,我是说易感期。”
这阵子过得昼夜颠倒,时间观念都混乱了,有时候醒来是清晨,有时候是黄昏,郁小楼清醒时候碰上卓娜来送饭,就会隔着门问她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
但狮子似乎很不高兴他问这个,每次都冷着脸伸手捂他的嘴。
而今天,已经是Alpha进入易感期后的第二十八天。
身后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了。”
郁小楼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窸窸窣窣一阵响,狮子把他翻过来躺平,手撑在他脸旁边,冷冷盯着他:“你是不是很高兴?”
郁小楼眨了眨眼,没说话。
狮子用手摸他的脸,捏他下巴,嗓音沉沉的:“我没有骗你,殿下,我的易感期结束了。”
郁小楼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那你还做。”
狮子说:“你如果不想做,就把我推开。”
郁小楼:“……”
刚刚还没做完,他被不上不下的吊着,难受的要命。
但是男人盯着他一动不动,好像如果他推他,他就真的不会再做下去。
郁小楼咬住嘴唇,拽过旁边的枕头捂在脸上。
Alpha可恶极了,明知故问似的,很恶劣地说:“殿下不肯推开我,就是想跟我做?”
郁小楼装死。
手上一空,枕头被拿走。狮子居高临下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然后点点头,宣布似的,说:“殿下喜欢让我干。”
郁小楼手被他紧紧攥着按在头顶,简直逃都没办法逃,不知道自己脸和脖子都红透了,咬牙骂他:“你去死!”
狮子不说话,凶狠地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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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最后做了一场。
不同于易感期的粗暴激烈,狮子出乎意料地温柔,动作缓缓慢慢的,不停黏黏糊糊地亲他,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给伴侣舔毛似的舔他的脖子和胸脯,把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皮肤紧紧相贴,没有一丝空隙。
郁小楼反而不太习惯,虽然时间很久,可完了后竟然还有点儿意犹未尽的意思。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粗暴对待惯了,所以成了个抖M。
他没脸说自己不爽快,任由狮子把他抱去浴室清洗,把他抱出来放在椅子里,让他坐在窗边叫阳光晒着湿漉漉的长头发。
房间里几扇窗户都开着,空气中的酒香和花香渐渐被风吹淡,仿佛连同一个月来那些抵死缠绵的旖旎和温情也跟着一缕一缕的,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郁小楼拿梳子歪着头一下一下梳头发,看狮子腰上裹着大毛巾,在屋子里到处收拾,把床单毯子和床上堆得像狗窝似的脏衣服都卷起来塞进木桶里,将整整一个月来弄得废墟一样的房间重新规整干净。
郁小楼说:“你拿我衣服干什么了?”
干了什么他心里门清,就是恶趣味起来,故意要叫这个牲口窘迫尴尬一下。
狮子手里抱着一团衣服,回头盯了他一眼。
郁小楼继续说:“我那些衣服都很贵,你得给我赔。”
狮子紧紧抿着唇,过了会儿,闷闷说:“给你洗干净。”
“全被你弄上了脏东西,你怎么洗干净?”郁小楼恶劣地瞧着他,“洗干净了我也不穿。你想我穿着被你弄脏过的衣服出去见人么?”
狮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也被我弄脏过,你还要出去见人。”
郁小楼:“……”
猝不及防被反将一军,他张了张口,竟然想不出该怎么怼回去。
狮子在屋子那头叮铃咣铛收拾,过了很大一会儿,郁小楼叫太阳晒着都快睡着了,忽然听他说:“不准让人给你做新的,就穿这些衣服去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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