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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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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卓娜在门口忐忑不安地等了半晌,终于等到皇子出门。

郁小楼坐在轮椅上,身上穿着干净的丝绸衬衫,腿上盖着毯子,头发整整齐齐梳在身后,除了脖子上掩盖不住的吻痕和咬痕,他的状态看起来简直好极了,甚至连因为先天不足一贯有些苍白的脸色都变得红润,健康的气色让他看起来像极了一颗稀世罕见的粉珍珠。

他自己转着轮椅出门,刚出来房门就在他身后闭合,但卓娜还是让那一瞬间闻到的信息素味道弄得脸色苍白起来,控制不住往后退开好几步。

那味道也太浓稠了!

郁小楼看向她:“要不要紧?”

卓娜摇摇头。隔了整整一周都没有见面,望着眼前的皇子都觉得美丽得有些陌生。她紧走几步过来替他推轮椅,轻声提醒他:“殿下,您身上的味道有些过于明显了。”

虽然宫里的御医都是Beta,不会受到信息素影响,但也扛不住皇子此刻整个人都像是才从大酒桶里头捞出来的一样,味道浓稠到即使没有嗅觉的人都要捂鼻子,何况医生自有分辨信息素的办法,肯定瞒不过去。

郁小楼思索了下,吩咐卓娜:“帮我拿一瓶白兰地来。”

卓娜会意,将他送到三楼办公室,就赶忙从楼侧下到酒窖去取出一瓶白兰地,叫来丽卡让她给皇子送上去,自己从楼上折下来,去待客厅中请御医。

头发花白的老御医笑,说:“卓娜小姐去了很久,是殿下有什么不方便么?”

卓娜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吞吞吐吐道:“殿下他……唉!大夫去看看就知道啦!”

御医跟随她来到三楼,卓娜停在办公室门口,轻敲紧闭的房门:“殿下,大夫到啦。”

门里突然传出一声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卓娜脸上一惊,忙推门而入:“殿下?”

房门一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就扑面而来,御医往房间里瞧,就望见房内门窗紧闭,窗帘严严实实拉起来,将房间里的光线遮得晦暗不清。

卓娜脑筋灵活,没去拉窗帘,转身点起墙上的烛台,勉强照亮房间里的情形。

御医就看见办公室中央的大桌上纸张纷乱,书和信纸铺了一桌子,而在这张宽大的桌子后,皇子蜷缩在轮椅中,长发凌乱,脸颊晕红,看着不是很清醒的样子,半睁着眼睛瞥了眼他:“纳尔大夫?”

暗昧烛火摇摇晃晃,照亮他湿润的嘴唇和迷离含水的眼睛。

皇子修长的脖颈隐没在头发的暗影中,胳膊懒懒搭在轮椅扶手上,细长的指尖松松勾着一只空酒杯,简直像一个不属于人间的精灵,美丽、干净、柔软,却又说不出的魅惑与迷乱。

御医心尖一跳,谨慎地垂下眼睛不敢去看,恭敬答:“殿下,是我。”

“噢,是您。”皇子咬字含混不清,声音轻渺,“纳尔叔叔,我的……父亲,还好吗?”

“陛下很好,殿下。”御医把帽子拿在手中,朝皇子弯腰,“陛下在宫中日日思念着您,一听到您不幸病倒的消息,就立刻派我前来看望,替他向您转告对您的担忧。”

“噢,我也很想念他呢。”皇子垂首,轻轻地呢喃,“哥哥姐姐们害怕的时候会被父亲抱在怀里,我也想父亲把我抱在怀里,亲昵地呼唤我名字,安慰我不要害怕……”

御医皱起眉,仔细看了看他,问:“殿下醉了?”

皇子蜷缩在轮椅中,不肯回答他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御医和卓娜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从办公室中退出来。

卓娜掩上房门,才隔绝了一些浓烈的酒味儿,无奈说:“您看见了?殿下自从一周前看了角斗回来,就成了这副样子,总是要我们拿酒给他喝,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不让光进来!幸好您可来了,殿下这样子我也不敢叫别人知道,连仆人也不敢放进来呢!”

御医略作沉吟,就说:“殿下这是被……吓到了?”

卓娜说:“看样子就是了。斗兽场那种可怕的地方,殿下这样柔软善良的人怎么受得住!”

御医就说:“那么这样,我给殿下开些宁心安神的药物,你先给他吃着,多带他去花园里走走,慢慢也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卓娜忧心忡忡地:“大约多久能好呢,大夫?陛下那边……”

御医会意,说:“这个谁也说不准,殿下毕竟是个Oga,受了惊吓,十天半月才能缓过来也是有的。我会如实禀报陛下,陛下疼爱殿下,不会再来打扰他静养了。”

卓娜松一口气:“那可实在太感激您啦!”

卡洛尔皇子天真软弱的人设今天也没崩。卓娜取来早就备好的一盒上好烟丝送给御医,周到恭敬地送走了他,折身返回办公室。

房间里的窗帘都拉开了,窗户通着风,丽卡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正拿着苕帚打扫地上酒瓶的碎片,皇子坐在轮椅上,眼神清明,表情冷淡,手指搭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见卓娜进门,郁小楼没回头,问:“走了?”

“走了,殿下,而且短时间内宫里大约不会再来人了。”

“不错。”郁小楼应了声,又不吭声了。

丽卡扫走了碎片,卓娜走到他身后,轻声问:“殿下,您有什么忧心的事情吗?”

“那没有。”郁小楼回头看了她一眼,忽然笑起来,像昙花骤然盛开,美得令人目眩神迷。

他语调轻快,说:“我在数格子。”

“数……格子?”卓娜一脸茫然。

“对。”扭头的动作牵动后颈狰狞的咬伤,郁小楼擡手碰了碰,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坏,笑眯眯说,“真令人开心的格子。”

被孤零零抛弃在房间中的男人,大约快要气死了吧。

要不然仇恨值也不会爬得这么快。

他会一边咬牙切齿地恨他,一边想着他自|慰吗?

一想到男人狼狈、愤怒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儿,他就说不出的开心。

这么好玩,所以他当初怎么就想不开,要阻止男人爱他呢?明明是如此有趣的事情。

郁小楼悠然望着窗外绿油油的草地和阳光,心情愉悦地想。

卓娜也惦记着同一个人,问他说:“殿下,狮子怎么办?”

“不着急。”指尖轻轻敲着扶手,郁小楼勾唇,“让他自己冷静几天再说。”

·

一句“冷静几天”,郁小楼就把正在易感期的Alpha晾了足足三天。

他其实也不全然是故意,整整一周没出过房门,积压下来很多事,卓娜一一给他汇报,先说了近期外头的新鲜事,再一一禀告另外两位皇子和公主的动静。

大皇子和三公主都是Alpha,生母并不是一个,却都地位不凡。

同父异母,冷冰冰的皇室兄妹,眼看几个皇子公主都已成年,该确立皇位继承人的紧要关头,自然斗得凶,今天公主找人散播谣言说大皇子有死精症,明天大皇子跟教廷告状说公主生活淫|乱奢靡,不是合格的继承人,至于卡洛尔这个二皇子,人们说起来,总脱不开这个公爵遗孀天使般的美貌、他强悍的Alpha奴隶和他第二任丈夫的人选。

时机未到,郁小楼不急着掺和那两位皇子公主的争夺,闻言就挑眉:“第二任丈夫?”

卓娜说:“是的,殿下,最近王都里都在说莫里森上将会和您结婚。”

……这一周昏天暗地的胡混果然真够耽误事儿。郁小楼问:“这是从哪儿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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