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清贵(1/2)
第120章 清贵
范干津去找吴医生仔细咨询, 印证梁辉那晚的说辞。
梁辉调笑的“你亲我几下,我起码几个月不用抑制剂。”范干津深深怀疑真实性。
这也是他莫名生气的原因——他认真劝梁辉当断则断、把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结果梁辉借机说些调.戏的话语。那种毫不在意,或者说,诡异志在必得的心态, 最让范干津着恼。
——凭什么你可以轻松笑侃此事?
凭你觉得一定能追到我, 认定我一定会帮你?
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还是说七年过去了,你还是个拿自己性命来下注的赌徒?
然而范干津与吴医生一合计, 发现梁辉说的还真不算夸张的玩笑。
“指数型信息素依赖症, 本来就更偏向心理症状。之前也说过,当爱意减退能走出来的时候,症候就能消失。相应的,如果爱意得到满足, 确实能调和发情期的痛苦, 就不必仰仗大剂量。像普通Alpha那样, 一两粒就镇住了。”
范干津心一跳, 所以, 如果自己真愿意,哪怕没有腺体和信息素,也能摆平梁辉心理问题。解决掉药剂过量的隐患?
不过,为什么他要伸这个援手呢?他救梁辉的次数还不够?虽然梁辉也给他扯平了一些。
梁辉快要撞死南墙的时候, 出于人道主义不会见死不救, 范干津想,真到了那种时候,再出手吧……
说不定梁辉什么时候能转性, 另外找个Oga?他也不会在这里操这份闲心。
没错,范干津给自己辩解:事无巨细问了吴医生几个小时,只是周全的本性使然, 并不是困惑心烦得做不进其他事情。
范干津又迟疑问:“周期怎么算呢?指数型信息素依赖症,是按年份周期来递增的,和发情期是什么关系?”
“人类需要怀胎10月,大自然为人类哺育后代的周期设定为一年,所以AO的规律发情期就是一年一次。当然,这是针对已经标记过的AO来说的。未匹配的AO,大自然要催促他们繁育,为他们随机设定发情期。”
这就是不管新自由主义口号喊得多么响,实际生活中,未匹配的AO始终被大部分普通人视为社会不稳定因素的原因。真突然发情,多耽误事。范干津有过体会。
范干津接着问:“所以,只有标记过Oga的Alpha会患上这种指数型信息素依赖症。既然标记过,发情周期就趋于稳定,一年固定一次了?只用吃一次药?”
范干津心里嘀咕:那梁辉说亲几下,就几个月不用吃抑制剂,果然是为了调戏自己吧?
吴医生道:“发情周期的意思是在一段时期内,发情潮会相对集中一点。通常在三到五个月间,发情潮是一波波的,有不同峰值。患上指数型信息素依赖症的,要压平最大的那次峰值,就需要一次性吃下大剂量。但仍可能会有些小峰值。有的忍忍也就扛过去,忍不过的就要吃一两粒药。”
原来梁辉是这个意思……范干津如果和他在一起,梁辉心理满足了,更容易克制小的发情潮?
可范干津还是有些困惑:“一个Alpha,如果不和Oga在一起……发情时没有信息素中和,还是不行的吧。”
他和梁辉绝无半分可能。
范干津想,他问只为了解原理。才不是为Alpha和普通人在一起寻找合理性,他对这些自由主义的议题没什么兴趣。
吴医生:“信息素中和平息发情的本质,是大分子结合之后产生的酶、电信号还有一系列化学反应,让心理情绪与生理欲.望都稳定下来。生物微观层面的东西不是我的专业,只能说,变异人的出现本来就是小众突变,突变存在着太多不确定性,哪天真的有Alpha再往进化层面迈一步,既有体力智力加成优势,又不用承担发情副作用,也是有可能的。”
范干津想到海瑟薇给梁辉做尽调的时候,提出的梁辉从来没有绯闻对象的可能原因之一,是凭借某种技术,既能保留Alpha对身体的加成,又能消除发情影响。
范干津不由得想:其实这是个很好的痛点,目前还没有这项技术。
说不定宇派的识别技术做出来之后,能继续往大分子层面深入,解决这个问题。
但范干津又觉得,宇派的识别技术,尚可为普通大众服务,归入大数据建设。那种只给AO减除发情困扰的技术——范干津快速做着图景推演:在生物层面上让AO实质拥有了与普通人不同的优势——Alpha的体力智力加持,Oga的美丽性.感深情,如果还不用承担发情困扰,岂不是人们都想争着来做AO?毕竟人人都愿意成为优秀的运动员、科学家、艺术家和明星啊。
人之间的不平等,已天然存在于社会阶层中,如果生理优势再有泾渭分明的不平等(现在至少还有发情代价在维系平衡),社会的撕裂和分化,又将到何种地步……
不过,范干津觉得,技术进步的历史规律是不会被阻挡的,哪怕会付出混乱失控的代价。
在未来十几年,或许几十年,或许上百年之后,AO更深入的研究,一定会找到那项技术。
摩根代表有句话其实说得对,这个潘多拉匣子,至少不能由范干津这个并非属于变异人的普通人来打开。消除了弱点的AO,其实已经是“新人种”了。范干津不能做背叛自己人种的事。他还没异化到那地步。
范干津不由得想——真的到了那种技术出来的时候,说不定要配合太空开发技术,把新人种送到卫星去,才不至于在地球上引起撕裂和混乱……他们将组成完全不同的社会结构形态。与此同时,根据生理匹配的生产劳动关系,会构建大相径庭的经济、文化和政治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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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C航董事长这顿饭,吃得段向陵那叫一个鬼火冒三丈。
之前他虽然不听范干津关于鑫工改制的建议,但私下里该做的打听也都做到位。知道这个外甥的如意算盘是:先拿一大块地,建光伏板,转成清洁能源;牵中药或是山货特产种在下方,让那些低效的老工人全改当农民;拆掉鑫工的火力发电和手工流水线,换成机械流水;保留年轻工人,并培训他们操控自动化。
粗略算一下,一摊子全弄完,要投入几百亿。
土地就是最费钱的地方,土地都是国有和集体所有,要拥有使用权,就得按地价走,无论是城市用地还是农村用地,都是天价数字。
租赁土地会便宜些,但不稳妥。长久发展的产业,总得在自己的地块上才安心。
鑫工厂区的地块,一直是自家的。所以光伏板新能源区,距离鑫工越近越好,能节省大量输送成本。但鑫工附近的土地还真不好拿。有其他工厂、商品房、棚户、公交枢纽终点、农业示范园区。虽看着不光鲜,但基本都被占满了。
段向陵愣是没想到范干津能打机场的主意。C省的省会宁枝有两个机场,大机场客流量饱和,基本都被国内头部航空公司包圆。C航根本没有竞争力,如果再租赁大机场的柜台和航线,就更入不敷出了。
所以十几年前C省专门修了个小机场,以极其低廉的价格租给C航独家经营。但客流堪忧。毕竟竞争力并不会因为换了个地方就大有不同,旅客当然更愿意选择服务好的航空公司,很多时候C航只能运货。小机场也一直贴钱,被国家民航机构管理敲打警告过好几次——再这样就取消客运资格,转军用或私人机场去吧。
这个小机场和鑫工厂区在两条不同环线附近,平时都想不到是一个方向,但在地图上,直线居然算下来只有五公里?不过中间隔了道二十来米高的坡岭,以前技术不便凿隧道,建设绕城环线的时候就没有串在一条路上。
如今只要铺线,电线塔架在山上也完全可行。
在段向陵这个六十多平巨大总裁办公室内,本来他才是主人,但范干津和C航董事长左一句右一句,一唱一和的,先是把零件订单敲在250万。节省的那50万,段向陵本来无所谓,但C航董事居然能因为这区区几十万,对范干津投去感激神色。
C航真没救了,段向陵心想,如果不是看在省资委和财政厅几个熟人的面子上,他才不想白菜价给他们零件。说C航周转艰难,因为两个大股东——省酒和磷矿的效益也一年不如一年。C航断了资助,服务又跟不上,快变成运货专用航空了。
段向陵安静喝茶看他们谈——C航董事认识范干津的爷爷,这人情拿给小辈做就做吧。万川融、C航……都是迟早要埋到土里的老东西。
但是范干津竟然公开当着他的面,开始询问机场的土地,段向陵终于有点听不下去,端出笑容打断:
“机场用地,国家征拨过,是不能占的。”
C航董事长正说得兴高采烈,十二架飞机本来就只能用到现有跑道的六分之一,很多地方闲长的草都没钱雇人铲除。有人接手他高兴还来不及。但听到段向陵这样一说,知道多半不愿意再给钱,表情肉眼可见低落不少。
范干津道:“但可以申请改规划,把机场用地改民用。给国土局和民航总局打报告。”
段向陵一言难尽:“理论上可以这样操作,但……”让国家把征拨过的土地再放出来,相当于吃了的再吐出来,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C航董事长却似拎不清的,他和小机场的运营俨然已经利益一体,巴不得甩出烫手山芋,殷勤笑着——“小范总说得对,可以试试嘛。”
段向陵勾起半嘲讽的笑:“哦?那就静待张董的好消息了?”
他同时意味深长看着范干津,意思很明确:机场用地该怎么处理,是机场运营去和民航总局去谈的事情,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呢?
C航董事长心中又是一沉,看来段向陵不太愿意搭手。范干津是他外甥,恐怕做不得主吧?但商场上的人从来不轻言放弃,他仍然寄托希望,眼巴巴看着范干津。
范干津假装没看到段向陵的眼色示意,漫不经心闲聊般道:“小机场运营,也是C航自己做?“
“是啊。”C航董事说着还有些愧疚,C航和小机场基本上是两块牌子一套人马,不必付高昂租金,就每年那些运营费用都覆盖不下来,让他深惭愧对以前那些给他们地方保护主义大开绿灯的老领导了。现在他们退休的退休,调任的调任,这机场就像个没长好的小孩子,也渐渐没人管。
范干津又抛出第二句轻描淡写,却把段向陵呛了一大口茶的打算:“C航和机场一块的话……一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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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航董事长刚离开关门,就听到里面“嘭”地一声,似乎段向陵在里面重重拍桌子。他忙不叠尽快溜走,不忘给刚才加上的范干津的微信里发了个黄豆握手表情。考虑到年龄,实属难得。
老董事长想:等鑫工这对舅甥,打完架再说吧。刚才他猜错了,既然能斗到这份上,范干津当然不会是吉祥物,手上股份搞不好有不少。鑫工未来如何,还有得看呢。
办公室内,段向陵已经气得站起来拍桌子,范干津还气定神闲坐着喝茶。
“我只是个询了个价。”范干津镇定地与段向陵对视,说出更令他吐血的话,“一亿,民营机场,附带航空公司和十二架飞机,其实是白菜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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