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强扭的瓜(1/2)
第119章 强扭的瓜
寂静黑暗中, 梁辉手机忽然发出刺耳闹钟铃声,像尖锐的指甲刮过玻璃。穿透力之强,范干津心烦欲呕,捂住耳朵。
这魔音怕不是能把死人都给催活。梁辉在黑暗中醒来, 睁眼的那一刹那居然是竖瞳。猛然间似察觉到身边有人, 下一瞬间猝不及防扑住范干津,手肘抵着他的喉管压在沙发上, 下一秒就要掐紧。
直到那应激的竖瞳在眼睛中扩散, 梁辉才醒悟过来似的,看清手底下的人:“咦?”了一声,赶紧把手劲撤开。
范干津猛烈“咳咳咳”,险些没被掐呛背过气去。梁辉大惊, 边给他拍背, 关切着:“你没事吧?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范干津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眼睛, 怎么回事?”
居然会在应激中变成竖瞳?人类会如此?
黑暗中手机的点光源绰绰有余, 梁辉扫过抑制剂空包装盒,扶额苦笑:“范干津,每次我最狼狈的时候,身边都是你。”
他这话说得温柔无限, 甚至有些小欢喜, 但还是不能掩盖住那丝淡淡惆怅。
“不要转移话题。”
梁辉道:“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Alpha进化得越极端,越会出现一些返祖兽性特征, 这是由雄激素催化的。会让人体能更强,在应激时获得类似野兽的直觉。竖瞳便是其中之一。不会持续太久,只是危险时浮现的一种本能。”
范干津在沙发上挪远一个身位。
梁辉无奈笑:“相信我, 大部分时候,是文明的。”
范干津扫了那几个空盒子,他决定好好跟梁辉谈谈这些药,“以后呢?你能吃到几千颗?”
梁辉:“你已经知道了……”他压低声音,流露一点委屈,“就不可怜可怜我吗?”
脖子上被掐的地方还火.辣辣,梁辉居然要人可怜他?装个弟弟,别人就要把狮子当小猫咪?那可是本世纪来最大的笑话。
心意,很难得。
范干津心里有种诡异宁静的超脱,还有他自己不愿承认的小小胜利感:
——梁辉果然,是很喜欢自己的。
比想象中的随便玩玩,似乎要多一些。
但是……
——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吗?你喜欢我多一点,我就要喜欢你多一点吗?又不是小学生的加减算数。
梁辉道,“这年份,就像一坛酒。你现在知道它的醇度不掺假了吧?唉……为谁风露立中宵,相思相见知何日,昨夜星辰昨夜风,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摇头晃脑,绉几句酸诗,像个逗趣的穷秀才。
范干津只觉得比刚才闹铃魔声还要刺耳:“语文老师要被你气死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梁辉,你应该好好治一下,这不是说着玩的。”
梁辉收敛笑容:“我没有玩。”
他黑暗中凝视范干津的眼瞳虽然恢复成了正常人,但那目不转睛的盯法,依然叫范干津有种被锁定的错觉。
范干津:“停下来吧,梁辉……我没有信息素,也没有腺体。你这就是沉没成本,无效劳动,边际收益还为负值。”
“怎么停?你告诉我?还是你觉得这像个水龙头,说开就开说关就关?”梁辉稍微往前倾了一点,实际距离并没有靠近。但范干津又往沙发边挪了几寸,离他更远些。
“范干津,你并没有那么讨厌我吧。”
“但也没到‘喜欢’。”
范干津嘴里居然能说出这两个字,哪怕是为了提前拒绝,两人都是一愣。
梁辉又挨近一点,指尖几乎要碰上范干津的手背:“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一试,行不行?”
范干津:“试什么?什么行?我说了别转移话题——跟我没有关系,是在讨论你不能这么吃药,你这症状要怎么治,你认真点啊。”
梁辉:“要解决我的指数信息素依赖症问题,认真的?那你亲我呀?这法子最快。”
打开天窗说亮话,好家伙,天窗直接开在车顶。
范干津往梁辉脸上抽过去,巴掌挨上的前一瞬间被梁辉握紧。范干津猛地抽回手,没有扇红倒是被握红了。
“没割腺体的时候,如果发生这种事,我还能听你胡扯几句。”
——如今休想明耍流氓暗忽悠,不要脸。
梁辉:“我没胡扯,信息素是气味载体,真正依赖的不是那个一模一样的味道,而是散出那种味道的人。哪怕现在味道没有了,但是人还在,就可以治。你亲我几下,我起码几个月不用吃抑制剂。”
把这种话说得义正言辞、一本正经,是梁辉的传统艺能。当年签假偶合同的时候就会了。
范干津豁然站起:“不要捎上我。你赶紧开始新生活,那个卢小姐也好,其他的Oga也好,你找找新对象。不要把我看得那么重,这就是我对你治病的唯一忠告——“
梁辉也忽然站起逼近两步:“范干津,就你这张口不对心的嘴,我能忍住不把它堵起来,已经很有风度和定力了。”
范干津难以置信瞪着梁辉,刚才吃饭还做出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只搞点明骚暗撩小动作;怎么一百多颗抑制剂下去,还索性不装,直接变禽.兽了呢?
是今晚的偷拍风波打断了他的进程?还是被范干津知悉这个指数信息素依赖症的存在,梁辉干脆放飞自我?
“人,之所以为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有理性。”范干津冷冷拿起手机,往门口走去,“就凭你?你敢?”
范干津刚走到门边,黑暗中背后劲风扑来。范干津似乎早有预料般的,掏出电棍刺去。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腕被扣住,电棍锵然掉在地上。范干津另一只手也被扣住,整个人被梁辉抵在房门背面。
黑暗中的四目相对间,呼吸声起伏。梁辉脸庞凑近,范干津能感觉到铺面而来的热气,梁辉嘴唇几乎要贴着他的脸。身体被压制,四肢被禁锢,胸腔略微感觉到一点窒息的压迫。
“我当然敢。”沙哑声从耳鼓中清晰传入。
和七年前不同,梁辉不加“才怪”两个字圆场了。
范干津吃软不吃硬,这样的逼迫姿势,换了个人,哪怕是力量悬殊,如果敢轻薄,范干津非得从他脸上咬下来块肉不可。
可是这个人是梁辉时,范干津大脑就有些糊涂。背后是门,前方空间被抵住,四肢动弹不得。既想骂人,又有点不自觉的,在绝对禁锢中有所倚凭的沦陷感。
就连恼怒的声音也软了点:“梁辉我警告你——”
然而梁辉只是用脸庞轻轻贴了贴范干津的脸颊,低道:“可我舍不得……”
梁辉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一股酥麻热流贯穿范干津大脑,愣愣听梁辉在耳边絮语。
“我本该如此。但我说过要看你高飞。你做什么我都没阻拦。”
“现在我也飞起来了。”
“这七年,是我对自己的观察与考验。”
“我也遵守约定,让你信息素散干净后,再出现在你面前。”
范干津呼吸有些困难,每一口都有梁辉的热气,他试图动之以理:“……强扭的瓜不甜。”
“不见得。瓜熟了,每一口都是甜的,跟强不强扭,没多大关系。尝尝才知道。”
范干津转而晓之以情:“你不尊重我,就永远别想追到我。哪怕你这剃头挑子多热……”不就是杀手锏吗?说得谁不会拿捏命门似的。
梁辉低笑:“那自然,比如说,我知道现在不适合强吻。”
随即梁辉放开手。刚才压得那么紧,可是说放,居然那么干净利落,西装衬衫褶皱都没压出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范干津回过神,或许是想到巴掌会被梁辉轻松挡开,他只飞快狠狠瞪了一眼,砰地摔门而出。
看到就站在门外人高马大的保镖,范干津忽然一愣:刚才一墙之隔的地方,他被梁辉抵住动弹不得。那时候他心里充斥着紧张,拼命想挣扎开,却始终没想到要叫一声保镖。哪怕就在一道门之外。
为什么?
见鬼,是晚宴上,梁辉给他盛的蘑菇浓汤有迷魂剂吗?
-
这顿饭吃过之后,范干津开始有意识地针对梁辉抢业务。
每想到那晚上,他总羞恼得牙痒,觉得亏。
但只是抢小的。毕竟或许因为梁辉刻意的规避,他们没有大项目相撞。那些小的项目既可能是不小心擦边碰上,又可能是梁辉伸出来试探的触角。
私人情绪,范干津尽可能不想影响别人。
宇派无纸化办公,每一张留档的纸质材料都很精简,对应的是线上一连串审批系统。线上审批系统在内网OA。金额不大的流程是不会到范干津这里来的。但范干津拥有一切权限,可以监督,也可以驳回。
两千万以上开支才需要董事长签字,但每星期的票据存档盖章,要用到集团总章,也是要来范干津这里走过场。
范干津翻阅周报记录,投资部要做几支基金的几十万的重仓,预估10个点回报率,申请买入。范干津询问财务总监:“这笔钱的报销流程走到哪里了?”
“在经管部,还没审完。投资部的罗总一直在催,为了争取时间买到最惠价。昨天我签了个他们的借款,能走得快一些。”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