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鱼露(1/2)
五月初五,芒种时节,药膳馆的后院新设了一排陶瓮,瓮中海水与小鱼在烈日下泛着粼光。郑淮安提着竹篓从码头归来,篓中小银鱼鳞光闪烁,还带着海水的咸腥。“舟山凤尾鱼,今晨潮头捞的。”老人将银鱼倾入青石盆中,鱼身细长如针,透着海潮的鲜活。
小林捧着陶罐进来,罐中盛着粗海盐,盐粒晶莹如雪,在日光下泛着微光。“岱山海盐,三伏天晒的。”她将海盐轻撒入陶瓮,盐香凛冽,带着日头的炽烈。我取过一撮盐粒轻捻,颗粒粗粝,透着海风的燥烈。
鱼要现杀。郑淮安执竹刀,刀尖顺鱼腹轻划,去鳃净肚。鱼肠完整取出,鱼身保持完整。肠留则苦,腹空方鲜。银鱼在盆中排列如扇,鱼眼清亮。小林学着处理,却总是扯破鱼腹。刀要快,手要轻。我示范,如解连环,巧而不乱。
腌渍最是关键。处理好的银鱼入陶瓮,层层撒入海盐。郑淮安执木铲轻压,使鱼与盐紧密贴合:盐要足,压要实,不透气。银鱼在盐中渐渐渗出汁液,如泪融雪。老人覆上竹盖,压以青石:石重汁出,百日乃成。
发酵需要耐心。腌好的鱼瓮移至晒场,任烈日曝晒。郑淮安每日开瓮翻搅:日搅三回,气通味匀。银鱼在瓮中渐渐融化,鱼骨渐酥。小林盯着瓮中变化:上次我腌的鱼露发黑了。
黑则氧,浊则滤。郑淮安执细纱布滤去杂质,露液渐清。滤要细,心要静,方得澄澈。鱼露在瓮中渐渐澄清,色泽转为琥珀。老人俯身细闻:腥去鲜存,咸中透鲜,方是时候。
晒露讲究天时。滤清的鱼露入浅陶盆,在烈日下继续曝晒。郑淮安执竹耙每日翻动:日晒夜收,百日转金。鱼露在日光下渐渐浓稠,色泽转为深金。老人执勺舀起:浓如蜜,挂勺成丝,方是火候。
调配需要巧思。晒好的鱼露入陶壶,郑淮安执竹签加入少许炒香的虾米。虾增鲜,不夺本味。虾米在露中缓缓沉浮,如金砂落水。老人又滴入几滴柠檬汁:添其清酸,解其腥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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