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1/2)
阴阳
马车狂奔。
四人待在车厢面面相对,大眼瞪小眼……
贞三不:“好像有点无聊。”
程子封:“那就做点不无聊的事吧。”
他手掌一拍,车厢四壁向四方延展,变幻出一座湖心小筑,置下圆席方案。
四人围坐垫上,再宽敞舒坦不过。
贞三不:“要做什么?”
程子封“嘻嘻”一笑,取了案上茶杯,甩手泼向空中。
茶水滞空,作一团水波,先自剔了茶叶片,又脱了赤棕茶色,变成粒清清透透的软水珠子,悠悠飘着。
贞三不往那珠中一瞧,亦是有天有地的一方净土,道:“你这是从那妄魇处得了灵感,造这个做什么?”
程子封指白岩:“引他入道。”
贞三不笑话他,“之前是谁怎么说都不答应,现在“啪啪”打脸。”
程子封哼:“才不算打脸呢,要教的人又不是我。”
贞三不:“不是你是谁?”
程子封看向舒念。
舒念意外道:“我?”
程子封:“你当时如何入道?”
舒念瞄了眼贞三不,“登天梯,器池取器。”
程子封:“照猫画虎,他也这般吧。”
“呃,”舒念为难道:“可是天梯与器池已经毁了……”
他话到此处,瞧瞧那水珠子,再瞧瞧程子封,“哦,我懂了。”
程子封笑笑,一拨水珠。
水珠滚了几周,飘到舒念面前。
舒念起笔一绘,那净土之中,便添了不少东西。
“来。”程子封拉起白岩,他露出个诡异的笑,一把将白岩推了进去。
白岩“咦”了一声,顿觉天旋地转。
他“扑通”落地,一屁股坐进雪里,在雪面上砸出个坑,略深。
他坐在坑里,瞧瞧周围,似乎是在南山的山头,处处盖着浓厚的雪色。
再稍稍探头,离他不远,有一条长阶横贯天与地。
自不可见的深渊而来,向不可见的虚空而去。
阶上空无一物,唯有两端,隐隐可望两扇大门。
一扇乌漆糟糟,一扇白玉莹莹。
玉门散发和美柔白的光辉,令人心神迷醉,心向往之。
而那乌门鬼气森森,令人生畏,避之唯恐不及。
无论是谁,在此一见,都知该去往何处。
可惜这些“谁”里不包括白岩。
他瞥了仙门一眼,便抛之脑后。
留在原地坐了一会,稀里糊涂地打起瞌睡。
“这也能睡。”在外的程子封禁不住笑,他伸了两根手指进去,对准白岩坐的安稳的屁股就是一搡。
“哎呀。”白岩往前小扑一下,回头看看,身后空无一物。
不等他坐回去,腰间又是一股大力,将他提了起来,立在雪上。
接着两段推推,让他往长阶上去。
白岩懂了,抿嘴道:“好吧。”
他踩上长阶,向高处玉门走去。
常言道,路虽漫长,但一步接上一步,总有抵达终点的一瞬。
然白岩走呀走,走呀走,从腿酸麻走到无知觉,再从无知觉走到钝痛。
每当他觉着走的近了,那玉门就像被什么擡着似的,跑得更远了。
白岩走了许久,那玉门仍相距遥遥,感觉和开头没什么区别。
白岩:“……”停下来揉揉腿。
外头一票人围观,贞三不乐道:“这该如何是好?”
白岩蹲坐阶上,开动脑筋。
他想了又想,眼珠一亮,调转方向,往下去了。
贞三不:“欸?”
白岩下阶,可比上轻松多了,似乎也不用怎么走,转瞬便回到了初始的雪地。
他脚步不停,继续往下。
这的确是南山。
随他步步下,周遭风景轮换,依次显出南山松群、卷楼、枫海、黑崖,再有就是死林,没了开不尽的白花,更显死寂。
而白岩也来到森森鬼门。
贞三不问程子封:“你不阻?”
程子封道:“何须阻呢?”
白岩一步踏过鬼门之限,其身再难聚人形。
他化成流水,哗啦啦顺着阶石继续往下。
对南山之下,别有洞天。
先是蒙蒙气雾,遮掩着磅礴如海的幽深泥沼。
它与器池之浆相似,然它才是源头。
泥沼之底,似乎架着旺火,煮得泥水滚沸,鼓胀的大泡一个接一个破开,腾起阵阵清雾。
裂开的泡沫泛着金光,偶有飞溅到白岩身上,并不觉得烫。
更多的金沫回流泥沼,随泥水再次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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