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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己存下全念,思魇亦从零碎状态拼合。

他出现在程子封与贞三不面前,全身黑魇之气。

任己眼睁着,恢复大半清明。

程子封道:“我受他之托,问你一问。如今魇已入心,去除的法子你再清楚不过。是受剖心剐腹之苦,还是就此一了百了……”

程子封:“你选吧。”

任己几乎未有犹豫,选了生。

这结果,程子封并不意外,他取下剑上血珀,以指作笔,画了个符纹。

血珀一闪,变作一支羽毛,上燃烈火,熊熊不熄。

程子封将它置入任己心口,“此为朱雀真羽,暂保你不死。”

任己:“……是。”

程子封转头向贞三不:“你的置换之术,还使不使的出?”

贞三不丢起枚铜钱,在这虚境中试了试。

铜钱稳稳落回手心,贞三不点头:“可以,送他去哪?”

“泥海,老龟睡觉的地方。”程子封:“以它的能耐,见了必知要做什么。”

这位置,贞三不笑:“那我可太顺手了。”

他一指弹飞铜钱,落地“当啷”一响。

任己顷刻不见。

贞三不本以为顶多置些泥浆过来,不料薄雾散尽,原地多出个黑皮小子,手托一筐肉饼,正高高举着。

舒念猛地被转到陌生地界,先惊后懵,嘴大张道:“这,这哪?”

贞三不比舒念还惊,“你怎么在泥海?!”

舒念放下肉饼,“我在喂龟啊。”

贞三不:“……”

这老龟!现在是饭点?!

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不管怎样,事了了一桩。

程子封拍拍手,算算时辰,差不多,可以回去提人了。

——

白岩身在海中,默默往下沉。

来自岸上熙攘人声被逐渐拖长,越发的沉闷悠远,越发的肖似来自异界。

他周围有各色大小鱼游来游去,渐渐分不出颜色,渐渐变得奇形怪状。

他忽地不再往下沉,以种微妙的平衡停滞在水体之间,像处于一道夹缝,各方的力握手言和,予以消解。

他似乎正在以他的意志选择静止,并且主动兼被迫地实现了。

然后,他的上方出现了一个生物。

天投下的光只能勉强在它周身勾出个轮廓,极具威压的影子降了下来,它操持着自己的鱼形,悠悠荡于水波之间。

它是如此的庞大,正应那句,大鱼行海,一日见头,七日才见尾。

白岩仰望大鱼。

超出通常的体格,携带的强势威慑,已经具备如此的存在感,它却仍嫌不足,平坦宽广的肚皮,从颈下到鱼尾的所有,一瞬长满人眼。

人眼睁着,或悲或悯,或嗔或怒。似乎在此眼之后,真有人在悲在悯,在嗔在怒。

它们拥有所谓视线这类无形却有形的假想物,一并且一同,看向了一朵花。

它道:“你可觉得惧?”

“你可知惧为何物?”

“你可知何为你?”

“你可知我与你有何不同?”

“你可知何为真?”

“你可知真乃虚妄?”

“你可知何为道?”

“你可知道实不存?”

……

它只问了一问,却有千万问同时响起。

其声厚重浩荡,不尖锐却直击内府。

白岩未及思考,他甚至未及听清,便被倾山倒海的问直接吞没了神智,停滞于一片空白。

待他再睁眼,他发现自己生在大鱼之上,成了密密麻麻人眼中的一只,而他视野之里,滞着一朵小白花。

那问还在继续,不同的是,每出一问,亦有千万种回答同时响起。

每眼即作问,又作答。

每眼即可以听一答,又可以一答不听。

时常有眼高呼我懂了懂了,悟了悟了。

他们脱离大鱼而去,再度融入海水之中。

白岩迷糊问:“这是哪?”

数音传如下:“此乃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智慧之海,觉悟之地,通万万奇术,晓千千道法,挑出任一样,都足以研学终生。”

终生?

耗在这那么久可不行!

白岩挣扎道:“我要回去。”

一瞬又响起“好言难劝赖死鬼”,“无知不宁于死”,“管它作甚”……之类叠起的回音,他被踢了出来。

白岩复睁眼,它重回花里,折腾起自己杆上的两片孤零小叶,“噗嗤噗嗤”往上游。

他顶着泡泡,努力游呀游,好不容易出了水。

他看到了这大鱼背脊有一些露出水面,如同海上孤岛。

岛上有个凸起的尖尖,在那晃来晃去。

白岩再使力,泡泡带他飞起,他飘过去碰了碰那“尖尖”,问:“你在做什么?”

那“尖尖”道:“我在‘悟’。”

白岩:“呃……”

他此刻出了水面,大概看明身处之境,他们亦是在一个水泡之中,更准确的讲,是一个水泡壁面中积液稍厚的部分。这积液里不知怎的空出一方天地,又不知怎的生出一尾小鱼。

而与他对话的,则是这鱼背脊之上长出的小小鼓包。

鼓包道:“怎么,一个包不能‘悟’吗?”

白岩:“不是哦,是想问你在悟什么?”

鼓包:“这有些不好说,你瞧瞧天上。”

白岩尽量仰高。

他看到天上的水泡壁面,近乎透明,映出外头的物影,时刻不停地在旋在动。

白岩问:“外头是什么?为什么在动?”

对于前一问,鼓包答:“我也不知。”

对于后一问,鼓包答:“动的或许是我们。”

白岩:“……”

鼓包:“你明白了吗?”

白岩:“什么?”

鼓包:“危机。”

白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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