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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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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远,”他道:“我的头好痛。”

陶昭远:“为什么会痛?”

“不知道。”任己:“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被蜂蛰了?”

陶昭远笑:“这些花都是幻的,哪引的来蜂?”

“嗯?”任己想想道:“也是。”

他手指动了动,发现自己掌下扣着一把剪刀。

他猛然觉得危机,好似自己犯了大错,还被人抓个正着。

任己猜:“难道,是你罚我了?”

陶昭远:“你做了什么,需我罚你?”

任己好一阵思索,想不起来。

陶昭远笑:“而且,我何时这般罚过你?”

任己想了想,道:“也是。你罚我,何需动手。”

陶昭远挑眉,“这什么话。”

任己:“大实话。”

他说的笃定,好似控诉。

陶昭远闻言一怔。

任己:“你只会往我心里捅刀子。”

他平白生出几分委屈,“你不信我,就罚我。”

“……”陶昭远无奈,他眉目似忧,唇角泛喜。喜忧参半,混沌情态,说不清,道不明。

他:“明明,你也不信我。”

任己:“……”

他一时难以理解,只擡眼望着。

白花落下,沾陶昭远发梢,一触即无。

陶昭远身后密密花枝,绽漫天漫地,盛即落,落又生,无穷境,无尽头……

似诺永成。

任己呆住。

——

任己发觉自己又做了个怪梦。

他恍然醒来,见自己趴在桃花君身上。

桃花君背靠供台,两眼闭合。

他们仍在殿中。

察觉任己动了,桃花君睁开眼,露出略显诧异的神色,“你……”

任己看看自己,他此刻不再是少年体态,而是原身。

桃花君笑:“这个样子,也不错。”

任己:“……”

他俯身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殿门叩响。

外头是孙无的声音,“陛下,是时辰喝药了。”

任己:“……”

未得回应,孙无再道:“陛下,时间不多了。”

桃花君起身就要去开门,被任己一把拉住胳膊。

“我们走吧。”任己道。

桃花君:“去哪?”

供台烛火一闪,四周景象大变。

桃花君与任己换到另一间庙堂,正中方台上置牌位,刻有“父孟章”,“母湘娘”字样。

牌下,灯火长明。

桃花君:“这里是……”

任己:“帝王陵。”

灯火跳了两跳,他们是借烛火跨来此处。

桃花君:“这便是那魇的本事?”

任己点头。

桃花君:“看来南山得换一种灯点了。”

任己失笑,他拉着桃花君向外走。

出了殿门,沿正中步道,继续往外。

桃花君环四周,见此处地势山满如日,水曲如月,道:“真是块风水宝地,只可惜……”

只可惜周边大片的树林,盛夏时节,光秃秃不长半片绿叶。

桃花君:“此地生机盎然,怎么全是死树?”

任己:“我种的,总是不活。”

桃花君:“种这些做什么?”

任己:“之前未曾得到,之后便想百倍的有。”

桃花君辨出这些枯木是梨树,心下了然。

任己手抚桃花君颈后。

桃花君脊骨之内酸麻尽去。

任己道:“开花给我看看吧。”

桃花君:“只是幻术。”

任己:“足够了。”

桃花君拈上枝杈。

自他手触之处起,白白花苞瞬息裹满树头。

任己仰面看着,花实在密。

他问:“这有多少朵?”

桃花君:“一千三百余。”

任己:“足够了。”

他转向桃花君,眼中莹莹,满是笑意,是真的开心不已。

他对桃花君道:“你可以动手了。”

桃花君:“……”

“怎么?”任己见他不动,道:“你不是同人打赌,要杀我来着吗?”

桃花君迟疑不决。

任己问:“为什么犹豫?”

桃花君答:“我也不知。”

任己:“你不觉得奇怪吗?”

桃花君:“哪里?”

任己:“你已剪了情脉,怎么还能对我生情?”

桃花君:“……”

他手一擡,现了情脉出来。

截断的情脉捆上另一根,打了个结。

桃花君抽开线结,神态变得清醒多了。

他问:“是你做的?”

任己:“我哪有这个本事。”

桃花君:“那是谁?”

任己:“同你打赌的那个人。”

桃花君:“……”

任己:“其实那人比你先找到我,邀我赌了七盘猜大小,他赌运实在差,我赢了。”

桃花君:“……”

“他问我选一条命,还是选你。”任己:“我选了你。”

“三日后,再来取我性命。”

任己道:“他来了。”

随此声落,呼气成雾,枯枝结霜。

四周速冷,地面刹那穿上一层雪衣。

人未至,剑先来。

霜雪之器从天而降,入地三分。

而那虚空缓步走来之人……

是程子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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