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参(1/2)
道有参
离了兽院,南山夜深,各处早变得静悄悄了。
两人借着月光,行在小路。
任己:“我送你回去睡觉?”
白岩摇了摇头。
这么有精神?
任己:“你今日可醒得太久了。”
白岩挠了挠脸,像是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问:“不行吗?”
任己:“只怕醒这一日,又要好多日去补。”
白岩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道:“不可以吗?”
任己:“于你是不觉,于旁人猜测你什么时候醒,或是还醒不醒的来,略有些煎熬。”
白岩眼眨了眨:“这个旁人,说的是你吗?”
任己:“我都说了是旁人,自然不想让你觉得是我。”
“可就是你呀。”白岩:“旁人才不在意我什么时候醒,或是醒不醒的来。”
“……”任己笑了笑,“贞三不说你变机灵了,初我还不觉得,现在觉得了。”
白岩得意洋洋:“人是会变的嘛。”
任己:“我若是你,更想变得高一些,机不机灵倒是其次了。”
白岩默了会道:“我不够高吗?”
任己:“以七十六岁讲,是矮了一些。”
“……哼。”白岩:“不同你说话了。”
任己有些想笑,忍住了。
他与白岩行到一处岔口,他止住了步子。
白岩大摇大摆往前走了几步,觉察身旁无人,又回头道:“怎么不走了?”
任己想,你刚刚还讲不同我说话,现在又说了。
他又想,自己会因这点事觉得高兴,也有些幼稚。
任己:“不睡觉,你打算去哪?”
白岩想了想,问:“你去哪?”
任己:“我去卷楼。”
白岩:“那我也去。”
任己:“你去做什么?”
白岩:“你去做什么呢?”
任己:“我去精研道法。”
白岩:“我也……唔说不上精研,去学学道法吧。”
任己:“……”
他望望卷楼,那还亮着灯火,道:“那走吧。”
二人继续行。
任己:“平日你只吃玩睡,为何忽然想起学道?”
白岩:“这个这个嘛……”
任己:“是不是有人给你透了题?”
白岩:“你若不生气的话,就‘是’。”
任己:“我若生气呢?”
“也‘是’,但……”白岩:“是我不小心听见的,可没有人偷偷告诉我什么。”
任己笑,“好吧。”
白岩探着瞧瞧任己神色,奇怪道:“你不生气吗?”
任己:“我又不考,生什么气。”
白岩:“咦?”
“至于要考的人,”任己:“如今也都知道题了。”
白岩:“啊。”
任己笑:“你占了半日先机,可有什么收获?”
白岩:“……”
似模似样地叹了口气。
任己:“卷纸领了吗?”
白岩点头。
任己:“拿出来给我瞧瞧。”
白岩展开卷纸,上头一片空白,唯有贞三不落下的“白岩”二字。
任己点了头,“你为什么这么想去器池?”
白岩:“因为霜邪在那呀。”
任己:“你为什么想要霜邪?”
白岩:“因为,它是我的呀。”
白岩对的这般流畅,说的这般笃定,仿佛天经地义,不容置疑。
任己虽早听贞三不说过,此刻再闻,仍禁不住一怔。
他道:“叫你任意言,可不是许你瞎说。”
白岩歪了歪头,不解其意。
任己也未再言。
两人已近卷楼,看见舒念提着灯笼在候。
瞧见任己,舒念道:“知你会过来,墨鸟都回窝了,我在这等着给你开门。”
任己:“多谢舒师伯。”
舒念摆手道不谢。
他打开楼门,在道口绘一卷急风,送三人到了二十层小室,拿起案上一卷,递给任己。
任己接过,看签子,正是他要的由南山君程子封所作《三阵要诀》。
舒念:“如今卷楼二十层以上不开,我按记忆默写的。”
任己明了。
他展开卷头,直入眼帘的,是一句“看不懂,别瞎看”。
任己默了半响,拿给舒念,“确是无误?”
“这么堵人的话,哪能记错。”舒念笑道:“他在道法上,向来有些脾气。”
宝册不能带外。
任己:“请借我侧室。”
“随意随意。”舒念指了白岩,道:“倒是他,什么情况?”
两人说话功夫,白岩已趴在榻上,横着不起。
任己:“应当是快睡了,麻烦师伯照料。”
舒念拍胸脯道:“放心,交给我吧。”
任己出了门,去往侧室。
他点起灯,读《三阵要诀》。
一看详文,便知原先准备做的不足。
此卷法理高深,晦涩难懂。
那句“看不懂,别瞎看”哪是什么耍脾气,属实真切提醒。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