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有作(1/2)
道有作
兽齿:“我名胡善。”
白岩惊觉脚下一震,地面大开,垂头可见身下滚滚红流。
周边所有废器与他同坠。
他临近红浆,浆体忽豁开一洞,露出其下汪汪泥海。
白岩落入泥中,往下沉了没有两息,逆势而起。
他屁股坐到了实处,疙疙瘩瘩,死硬邦邦,好硌好硌。
待身下全部露出泥海,白岩发现自己被只巨型大龟负在背上。
大龟壳似山岩,层峦叠嶂,崎岖百怪。
白岩爬起身,在岩缝里艰难行了两步,又瞧见那兽齿,卡在了一处陡峭,齿关废力开合,嘎嘎弹响。
大龟摇了摇身,兽齿攀附不住,落回泥海。
周围泥水咕噜冒泡,迅速将它吞没下去。
大龟稳住身姿,在泥海漂浮游开,游向一处竹搭栈桥。
待近了,旋身,将白岩对着桥面。
白岩轻松蹦了上去。
他曾入了泥里,裹了一身浑浊腥黏。
泥水按理该牢牢挂住,不知为何此刻随势而退,甩甩就没了。
大龟再而升起,露出龟壳下一幽深大洞。
洞里伸出个硕大的头,一对龟目,大如两颗人颅。
粗长脖颈,宛如巨蟒。
巨龟垂首,对着白岩:“……”
白岩亦是:“……”
一人一龟对看半响。
巨龟缩回长颈。
泰山之躯渐渐缩小,小如一掌可托。
小龟贴上白岩裤腿,慢悠悠地往上爬。
白岩五指一抓,提起龟壳,托在掌上。
小龟仍不满意,再依袖子往前爬。
它爬啊爬,钻入白岩衣襟,调转身躯,头冲外,两前掌扒着领口,小尾巴刮刮,甩得恣意极了。
白岩伸指摸了摸乌龟/头颈,忽听一声:“你怎么在这?”
白岩擡头看,是任己。
他手托了个小盆,里头盛满泥海之泥。
不见白岩答,任己换了个更温和的语气,再问:“你怎么在这里?”
白岩心头虚虚,说:“学道。”
任己神色微妙起来。
他侧过身,身后即是泥海唯一的入口。
入口此刻涌进一行,擡大筐的肉饼。
小龟从白岩衣领爬出,重入泥海。
不一会,泥间伸出条粗长脖颈。
新进弟子举起竹筐,将肉饼倒入大张的龟口中。
引路弟子见着白岩,惊觉回头,才发现队伍里少了个人。
任己问白岩:“你如何进来的?”
白岩比了个坠落手势,道:“噗通。”
任己:“……乱来。”
他转向局促的引路弟子道:“师叔同我走吧。”
引路弟子忙不叠点头。
白岩跟着任己,进了向上的岩洞。
任己:“待会带你去卫师伯那。”
白岩:“哦。”
任己:“怎么不问去做什么?”
白岩:“做什么?”
任己:“给你做件新衣裳。”
白岩:“哦。”
“……”任己回头瞧了瞧他,“怎么这会这么老实?”
白岩:“我一向都很老实的呀。”
“……”任己先叹后笑:“我都不知该怎么回你了。”
出了岩洞,见了莫阑珊。
莫阑珊奇怪道:“他怎么在底下?”
任己:“说是学道。”
莫阑珊笑了,问:“师弟,学的怎么样?”
白岩抹抹嘴:“马马虎虎吧。”
莫阑珊笑得更开心了。
她乐完,记起正事,从旁边的台子上取下一柄剑鞘,递给任己。
任己入手一沉。
这鞘铁制素漆,无甚装饰,比起寻常略宽略长。
莫阑珊:“我按印象里霜邪大小制的,应当合。”
任己点点头,道:“还需有感应牵系之法。”
莫阑珊一敲鞘面,浮起少许亮纹。
莫阑珊:“做了的。”
任己明了,他收起剑鞘,“师伯,再求一缕红浆。”
莫阑珊随手招来一缕红浆,落入任己掌上小盆。
红浆自将泥水裹起,在盆中翻滚,混混沌沌似一颗红蛋。
任己亦收起盆,拜道:“多谢师伯。”
莫阑珊摆摆手,问:“去器池的人选,定了吗?”
任己:“考已开,十日后定。”
莫阑珊瞧瞧白岩,叹气道:“真不知想不想你去。”
白岩摸摸脑袋,没懂得她的意思。
她又问任己:“你伤如何?”
任己:“不妨事,口子浅。”
莫阑珊:“那金枝剑暂与你不合,能不用就不用吧。”
任己:“是。”
说完话,两人从熔炉出来。
白岩道:“你受伤了?”
任己:“小伤。”
白岩:“多小?”
任己瞧他似有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意思,便拉开衣袖,呈给他看。
任己腕上有几个半寸长的血口,似是被什么扎的,结了血痂。
白岩:“是因为我吗?”
任己:“不算。”
白岩低头,抠起了手指头。
若是不说开,怕是要纠结几日。任己:“你若过意不去,帮我个忙。”
白岩:“什么忙?”
“来。”任己拉着白岩的袖子,带他擡脚一步,从焦壤到了雪封之地。
此地雪积得极厚,落脚即陷。
此刻未起暴风,看得清前方远远有一处冰洞。
任己与白岩一步一拔,好不容易到了洞前。
洞口立一老者,见了人来,先俯身施礼,后道:“此处冰柩,沉尸骨,悼先祖,来所为哪一事?”
任己未答,食指一挑,老者便自转了身,引两人入内。
洞内冰结连绵,唯有脚下有石板钉入冰层,拼出一条路,通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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