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楼(1/2)
卷楼
白岩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乱摸。
直至有一人捏住他指尖。
白岩反过来摸了摸那人的手指头。
唔,细细长长。
脸上一凉,眼球被先左后右地推了回来。
那人捂住了白岩双眼。
眼球自滚半周调调位置,血脉重生。
那人道:“来见我”。
白岩问:“去哪里见你?”
那人道:“霜邪。”
他拿开了手。
白岩睁开眼。
他看到的景象与往日不同。
他眼前有个人。
是个有形的人。
白岩转向右,他看到了更多有形的人。
他越过他们,看到了近处的树,中处的水,远处的山。
他眼前的人问:“你怎么了?”
白岩听出了声,认出了这个人是任己。
他摸了摸任己的眼睛、鼻子、嘴和脸蛋,糊上去不少血印子。
他道:“原来你长这个模样呀。”
任己:“……”
白岩站起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看脚。
看腿。
看肚子。
看胸。
看掌。
他道:“原来我长这个模样呀。”
任己:“……”
不止任己,同赶来的舒念和莫阑珊,亦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直到白岩问:“霜邪在哪里?”
舒念看了眼任己,回:“在器池。”
白岩:“那我想好了。”
舒念:“什么?”
白岩:“我要去器池。”
他自顾自地决定了,“我要去器池啦。”
舒念:“……”
莫阑珊:“……”
他们二人都看向任己。
果然,任己硬邦邦地否道:“不行。”
——
“为什么不行呢?”
白岩絮絮叨道:“平常我说什么,他都依的。”
“为什么这回不行呢?”
他戳了戳贞三不道:“你说话呀,为什么?”
贞三不此刻正在做监工。
凡是以“赌”赢了白岩银子的南山弟子皆手捧两杯水,跪在日头底下受罚。
两杯水都晒干了,才能起身。
贞三不坐在檐下阴凉,扇呼着风。
他饮了口茶,道:“比起任师兄,我更好奇师叔你。”
白岩:“好奇我什么?”
贞三不:“为何要去器池?”
白岩:“因为霜邪在那里呀。”
贞三不:“它在那就在那,与你何干?”
白岩:“它是我的呀。”
贞三不一时怔住,“怎么成你的了?”
白岩:“那不是我的,是谁的?”
“……”贞三不:“你还真把我问住了。”
白岩:“你说不出,它就是我的了。”
贞三不乐,“行吧,你说什么是什么。”
白岩:“你说了‘行’。”
贞三不:“嗯,是说了。”
白岩:“那你就得帮我了。”
贞三不:“帮你什么?”
白岩:“帮我去器池呀。”
贞三不指指底下弟子,“我若帮了你,就得下去同他们一块受罚了。”
白岩:“你说了要补偿我的。”
贞三不:“那是另一码。”
白岩:“你还说若任己问我如何如何,我要答都好都好。”
贞三不:“你不是不同他说话了吗?”
白岩:“我也可以同他说话呀。”
“……”贞三不:“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你变机灵点了。”
白岩得意道:“哼哼。”
贞三不作势想了想。
白岩:“怎样嘛?”
贞三不:“我帮,悄悄地帮。”
白岩:“嗯?”
贞三不:“凑过来点。”
白岩依言凑过去。
贞三不:“你知不知道怎样才能去器池?”
白岩摇头。
贞三不:“此回去器池,只得三十人。刨去定额三个,还余二十七名。这二十七个名额,将开一考而定。”
白岩:“考?”
贞三不:“出题答卷,依结果取二十七人。”
白岩:“还有这个东西呀?”
“你没考过,不知也正常。”贞三不压得更小声:“我可以偷偷给你透个题。”
“哦,”白岩:“然后呢?”
贞三不:“你知道题,可以提前准备啊。”
“哦,”白岩:“怎么准备呀?”
“……”贞三不叹气,“真要我手把手教啊。”
他挥手招来乌鸦,各蹲两只在受罚弟子身旁,代为监工。
“走。”贞三不。
白岩:“去哪里?”
贞三不:“自然是去准备咯。”
白岩跟在贞三不身后,来了卷楼。
他平日吃了就玩,玩过就睡,睡醒再吃,不怎么过来这边。
此刻新得一双眼,立在底下,擡头一望而无际,才觉这楼是有些高大。
卷楼每层分六面,隔花窗,挂竹帘。
每层又伸六角,悬铁铃,锈斑斑。
贞三不嘱咐他道:“好好说啊,可别漏了底。”
白岩点了点头。
贞三不擡手叩门。
门缝挤出好几只墨色小鸟,数对小眼打量白岩和贞三不,叽喳议道:“认得吗?”
“认得认得。”
小鸟达成一致,将内里门栓提起,门便自个开了。
入门宽道,通往内里,一个圆形场地空阔无比,左右置下两条长桌。
左领外务,右管藏书。
值班弟子见了白岩,问:“师叔来做什么?”
白岩脆生生应:“学道。”
值班弟子俱是一愣,连道“稀奇稀奇”,完了再问:“要去哪层?”
白岩转头向贞三不:“去哪层?”
贞三不笑:“二十。”
值班弟子:“打算如何上去?”
白岩:“可如何上去?”
值班弟子指指上头,“师叔先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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