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衣服呢(2/2)
回来。
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榻上人已经苏醒,眼眸冰冷。
方子轻垂下睫毛,眼观鼻,鼻观碗,五味杂陈,搅拌着。
一旁在收拾的尘潜:“正好,这里交给你,药吃完后记得收拾,我先出去了。”徒弟是用来使唤的,能不自己干的活就不自己干。
方子轻“嗯”一声,送出门,合上。
原地站了会,仰头吸吸鼻子,有点堵。
转身,端起桌上碗,靠近落坐榻边,又站起,找来棉被,托住肩颈,熟练地垫在背后。
江合看着他,一身红,面颊有黑灰,双眼总是垂着,不敢直视过来,靠近时有躲闪,接触在抖,却动作缓慢,抱得用力,许久才拿开棉被,然后做贼似的转身忙碌于收拾,只留背影。
不发一言。
江合看着他。
方子轻后背凉凉的,第一次主动拿过披风披上。
累赘地收拾房间。
这间是以前午睡休息的,分给他的屋,有时候会留夜,这两年没怎么来,东西都搬了。
他磨磨蹭蹭打扫。
估计着药效差不多,方子轻停下磨蹭,做贼似地眺望,好像睡着了。
他屏住呼吸凑到榻边,好像确实睡着了。
动作轻缓拉高被子,没有睁眼。
方子轻伸指试探呼吸,有气,热的。
视线盯着心口位置,想听心跳,但掀被动静会大。
方子轻小心摸出手腕。
脉很虚很沉,需要补补才行。
他划破手指。
江合睁眼。
指抹唇角,若有所思看向趴在床边的子轻,正枕着半边胳膊,另一只手探入被窝,牢牢抓握。
虽然又长高了,但手没长大,江合摩挲他掌心,四指并握,横一刀。
同时左手化一团黑雾,浸没四指,疯狂吸收。
方子轻眉心蹙起,脸色以肉眼可见虚白,他不安挣动要苏醒。
江合安抚地捏捏耳朵。
方子轻下意识蹭蹭,安心继续睡。
黑雾持续吞没,伤口的愈合遭到了打断,血流不止,尽数倒灌入雾中,不知去了何处。
少顷,江合收回雾球,翻手,摸出一枚药丹,塞入口中。
“吞。”
方子轻无意识咽下,间或难受地哼哼几声,身体打摆子。
江合将他抱上床,除掉鞋袜。
方子轻抽搐得难受,冷汗淋漓,牙关紧咬,手拼命想抓住什么。
江合看着他,将脖颈露出的铜钱翻面,叹气,扶后脑勺起,再摸出一枚药。
“吞。”
抽搐渐止,身体倒是起了热,面色潮红。
江合擦拭他体表细密的汗,脱下湿透的里衣,光溜溜塞进被子里。
方子轻不干,嗅着味顺竿爬,八爪鱼扒着,脑袋枕在肩窝,左摇右晃。
烫得很,冒烟了。
江合取来披风,挂作肚兜,彼此贴得太紧,要从中间塞过。
方子轻不满地哼哼,扒得愈发紧,舒服地蹭蹭耳朵,凉的,舒服。
要渡气了好像,时间到了,方子轻偏头,对着耳朵,吹气。
江合侧开,莞尔,这么有精力,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他捏捏后脖颈,方子轻幼时熊养的本能复苏,自觉卸力,任由摆布。
江合托腋下举起他,塞进被子里。
面色已经恢复正常,指间伤口愈合不见疤,仰卧特别乖的样子。
江合弯腰拾起地上凌乱衣物,鞋摆正,甫一直腰,背后突然一重,差点没站稳。
双手双脚勾锁,耳边不断吹气,像是一定要完成渡气任务。
方子轻吹,用力吹,位置似乎不对,他摸索,嗯,下巴在这,吹。
渡好了,心脏在这,有跳动。
扑通扑通。
扑通……
扑通扑通——
方子轻缓缓睁开眼,天黑周遭昏暗,跳动声莫名让人心安,他放松地打了个哈欠,蹬蹬腿。
枕头有点磕,等等,自己怎么躺了,明明趴着的,方子轻不解坐起,忽然呆滞,凌乱中摸索。
是一具温热的躯体,味道是记忆里的味道。
方子轻脑内五雷轰顶,所以、所以刚、刚才?!
刚才枕的是?!
他躲远贴墙,方榻才丁点大,靠墙,其实也就间距一臂。
后背微凉,方子轻摸自己,衣服呢,好好的衣服呢?兽性大发干了什么坏事吗——方子轻一直都控制极好,不曾为外物美色所动过,这要归功于长大之初便全方位接受洗礼,恐吓的淡定的文字的绘画的甚至真人的,都大大满足了好奇心,感觉没有猎奇的必要,关键是阿兄控制得好,他自然要做到更好。
只是游历期间遇到挺多控制不住自己的案例,方子轻怕自己见过即学坏,一般美色他瞧不上,但阿兄不一定,他自己都说不好。
方子轻慌忙找衣服,坦诚睡一起以前偶有,但好好穿着突然没了,问题大发了。
没摸到衣物,旁边有动静,方子轻一吓,估量着踩下榻,幸运没踩到人,脚着地,他匆匆想逃离,找个壳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