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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侄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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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良方也劝燕绥不必亲自前去,召小丫头前来就是,燕绥说不行:“且不说提亲需长辈亲自登门才算有诚意,况且,净芸并未坦白身份,让小姑娘前来不就揭了他的底?”

裴良方感叹:“做叔叔周全到陛下这份上,再找不出别人了……哎,我倒是好奇,永安王到底准备了什么贺礼?”

燕绥摇头:“净芸不让打开看,让朕把东西交到侄媳妇手上就好。毕竟是放在心尖的人,自然是找最好的来送。”

燕绥要亲自登未来亲家的门,临行前裴良方拦他:“陛下就这么出去?”

“朕这样怎么了?衣着已经很朴素。”

“陛下的肚子……”裴良方目光示意,“这些天陛下召见官员都是隔着珠帘,穿男装出去,太容易被发现了。”

“不穿男装,难道朕要穿女装?”燕绥皱眉。

裴良方挑了挑眉,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套女装,动作利落地给燕绥扮上。

燕绥扶着发髻满脸通红:“你怎么会这些?”

“虽然我医术高明,千金难求一诊,到底有些迂腐不化的女病患的丈夫,病入膏肓了也只找医女神婆,我只好乔装改扮,这些手段也算是为了救死扶伤。”

燕绥半信半疑,他隐约记得,先前谢璚雕刻的那一排小人,里面似乎有女装的。

燕绥装扮好从王府乘轿前往目的地。那姑娘姓萧,贫苦人家父母都不识字,没给孩子起名,因上面还有两姐,便称之为幺娘。

萧家果然家徒四壁,但燕绥下轿还没进门,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

隔着低矮的篱笆,燕绥看双顺一眼:“过生辰当真是热闹的事。”

此次东巡,为免走漏消息,燕绥只带了双顺一个贴身伺候。

既然燕绥着女装,身边断没有跟着小厮的道理,因此双顺也难逃裴良方之手,装扮得像个俏丽的小丫鬟,他偏头想了想:“等明年,陛下也过次生辰吧?”

燕绥心下一动,未置可否:“叫门吧。”

农家用篱笆一隔便圈出自家院落,所谓叫门也没有门环可叩,更不用一层层往里通传,吆喝一声,很快便来了人开门。

虽然没有见过,但燕绥一眼认出来的便是自己未来侄媳妇——

粗布衣衫难掩俏丽灵动,扎着双环髻,绑着红头绳,五官秀丽眉目精巧。或许是风吹日晒的缘故,皮肤略黑,但看起来精神利落,像一尾生机盎然的青鱼。

她快步跑出来,看见燕绥,眼中有些失落:“夫人……您是?”

燕绥让这一声「夫人」闹得赧然,半晌才硬着头皮道:“朕……我是季植的……姑姑……来给姑娘送生辰贺礼。”

燕植没有对萧幺娘坦白身份,否则人家也不敢让他堂堂永安王做家中赘婿,同时隐瞒了燕姓,随母姓自称季植。

临行之际,燕植反复叮嘱让皇叔一定别说漏嘴。

双顺听见「姑姑」二字,忍不住扑哧一笑,燕绥瞪「小丫鬟」一眼,双顺立即低眉顺眼:“夫人,奴婢错了。”

“您是阿植的姑姑?”小姑娘眼睛重新亮了起来,但快速扫过燕绥周身打扮,又有些丧气,低头看家门口雨后泥泞的土地:“您的鞋脏了。”

语气中的小心谨慎让燕绥心疼,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极聪慧。

即使净芸再怎么隐瞒身份,从小养尊处优的气质是难以改变的。就算他不说,人家也能猜到他身份非富即贵,又突然不辞而别,小姑娘心中当然失落。

燕绥伸手揉了揉小姑娘发顶,道:“我进屋前擦干净鞋,不会弄脏了你家。”

小姑娘擡头:“您……”

“请我进去坐坐好不好?”燕绥柔声道。

萧幺娘重重点头,燕绥这才将装着礼物的盒子送过去:“净芸不让我先拆,一定要完完整整交到你手里。”

萧幺娘自己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更不懂名与字的区别,但她几乎瞬间就明白燕绥指的是燕植。

将盒子接过来,萧幺娘紧紧抱在怀里,不知该做何礼数迎接,肉眼可见的紧张:“夫人……请!”

燕绥被请进农家小院,这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篱笆圈着碧绿的菜畦,时蔬小菜顺着支架爬成一堵绿墙,蜷曲的须蔓挂着小果。

茅屋土墙,泥泞小径,鸡犬相闻。

房檐下挂着熏晒的鱼干,不久前下过雨,小姑娘说:“还要生火熏一熏才不会发霉。阿植嘴巴可刁了,一点霉味都能吃出来——”

瞥见燕绥一手按着心口一手捧腹,小姑娘忙道:“夫人,你是不是闻不得鱼腥味?”再看屋里父母围着一桌鱼肉,萧幺娘难为情道,“我再去给夫人做几道清淡的小菜吧。”

燕绥迎着萧家父母诧异的目光,将小姑娘送回原位坐下,道:“不给小寿星添麻烦了。我是季植的姑姑,趁着小寿星生辰,来见见未来亲家。”说着让双顺把礼物呈上。

萧家父母慌忙擦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萧幺娘抿唇:“夫人,阿植他怎么没来?他许久不来……是不是不回来了?”

萧家父母神色紧张,目光示意:“幺娘,别胡说……”

“怎么会呢?”燕绥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唐突吓到了对方一家,心下一软,坐在粗糙的木凳上,诚恳道,“阿植父母早亡,在家中只与我最亲近,他最近入京跟师傅学习,功课繁重不得抽身。他的事,我都知道。我是他长辈,说话作数的。若二位愿意的话,今日便当作初次拜会,改日再正式提亲,择日再请阖家搬入京城。”

萧家父母面面相觑,越发心中没底。

萧幺娘垂头抠着那盒子,听见父母说:“幺娘两个姐姐都出嫁了,本来我们是想给幺娘招一个不归宗的女婿,也当是给我们养老的半子,植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太好了,我们家高攀不起……请夫人把礼物都收回去吧,我们实在……高攀不起……”

萧家父母从萧幺娘怀里拿走盒子,不留神打开了,晒得雪白的鱼片滚落,还夹着一张纸条,正面背面都端端正正写着字。

一面是个「植」字,另一面是个「渔」字。

原来,这便是净芸准备许久的礼物么?

“爹,娘,我有些话想跟这位夫人说。”萧幺娘将纸条握进手里,擡头道。

萧家父母对视,叹一口气然后道:“饭菜有些冷了,请夫人坐一坐稍等。”说着端着饭菜到厨下去了。

燕绥和萧幺娘对坐。

萧幺娘问:“夫人,请问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燕绥将渔字的意思解释了。

萧幺娘又问,还有没有同音的字?

燕绥说有,譬如怀瑾握瑜的瑜。

听完燕绥所说,萧幺娘眉头展开,眸子亮晶晶的:“夫人,我不去京城,阿植会回来的。”语气十分笃定。

燕绥问:“你怎么知道?”

萧幺娘指尖描摹着那个植字:“阿植教我写过他的名字,一笔一划横平竖直。我没有名字,他一直叫我小鱼儿。我让他给我起一个正式的名字,他总说等等,现在我等到了——”

小姑娘扬起那张纸笺,面上神情不再退怯:“以后,我就叫萧渔。白发渔樵江渚上的渔,不是怀瑾握瑜的瑜。阿植会回来的,他说京城的鱼刺少,我不信,他说会让我亲眼看见。我说,京城好你来我家做什么?他又笑,说还是更喜欢我晒的鱼干,哪怕刺多。”

燕绥完全被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言行震撼,更为两个孩子间的默契折服——

一盒鱼干,一张字条,便胜过万语千言。

燕绥不自觉抚上腹部,看来,让净芸做储君是真的不可能了,得重新想法安顿孩子们。

燕绥张了张口,本想说既然不入京,就在永州请女先生,读书习字也好。但话未出口他又想到,这事还是交给净芸去办更好。

燕绥留下礼物起身告辞,萧渔送他到篱笆外,踮着脚低声对燕绥道:“您其实是阿植的叔叔对吧?”

燕绥一惊,刻意擡高的音调都沉下来:“你怎么看出来?哪里装扮得不对?”

萧渔摇头:“看不出来。您太美了,像仙子一样,阿植原来说我还不信,现在才信了……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假装怀孕的妇人,但总有您的道理。谢谢您今日前来。我还有一件事想求您。”

燕绥心头一紧:“关于净芸的?”

萧渔点头:“阿植平常对所有人都乐呵呵的,但我觉得他心里并不快活。有一次,他和我爹喝酒喝醉后对我说过,在这世上,他只有叔叔一个亲人了,只有叔叔真心爱他,即便是父母也不喜欢他……”

燕绥眉头紧皱,怎么可能?天下皆知,仁宗把永安王视做心头肉似的宠爱。哥哥一生不偏不倚讲究规矩,可以说把所有的偏爱和宠溺都给了净芸。

“他答应过会和我一起打鱼一起过简简单单的日子,我相信他。他说他父亲对不起母亲,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是一辈子的遗憾。他不会让我受任何伤害,我也相信他。”

萧渔紧紧将纸笺攥在手心,大着胆子对燕绥道:“叔叔,请您让他快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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