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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三）

皇帝中风的消息他们并未刻意封锁消息。两个时辰后他们离开皇帝寝殿的路上，已经有东厂探子来禀报，说皇后和一些宫妃听说了此事，都想去给皇帝侍疾。

穆玦默认了。

反正……立他为太子的诏书现在已经在他手中了，皇帝现在中风瘫痪，如果还敢和几个宫妃勾结卖弄小聪明，他也不介意真的把剩下的几个皇子杀干净。

“让皇帝的事情耽搁了一点时辰……”他看了看天色，“我都有些饿了。”

“御膳房应该已经送了午饭到安喜宫，都是殿下爱吃的菜色。”

穆玦疾走两步，走到陆世廷侧前方后转过身面朝向对方，一步步倒着走。

“刚才皇帝在寝殿里说的那些……没让你觉得不舒服吧？”

陆世廷先叮嘱了一句“小心看路”，又低声答：“殿下都替我出了气了，我在外面听着高兴得很。”

“高兴？”

“嗯。殿下那样维护我，我听了自然很欢喜。”

“那梁小侯爷也太容易哄了。”

陆世廷忽然探手拽住他的衣袖，把他往身边带了带，他踉跄半步，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不知道是不是雨天积洼，有些凹凸不平。

他站稳身子，听到对方说。

“殿下叫一声‘晏哥哥’，我会更好哄。”

“真的假的？若我现在真叫了，你什么事情都能答应？”

“真的。”

他有些迟疑，因为这个称呼，他一般只有在床笫上情浓时才会唤一声。

青年犹豫了一会儿，清了清嗓子，很小声地迅速叫了一句：“晏哥哥。”

陆世廷清冷的凤眼在银白面具下更显得眸光深邃，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殿下刚才说话了吗？我只听到一只小蚊子在面前叫。”

“你明明听清了！”

“没有。”

穆玦暗道失策：“老师怎么还耍无赖了……你肯定听清了。”

“那这样，殿下再叫一声，算作我答应你两个要求。”

他总觉得这事儿不论怎么看都好像是他亏了。

毕竟只要他提出来的要求，陆世廷几乎从未拒绝过，除了他说太累了想要休息喊停的时候。

但第一遍叫过，第二次开口也没那么困难。

不远处有一队宫人带着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大概是去哪个宫殿送东西的。

他稍稍收敛了面上的神色：“等那些人走过去了……我再说。”

“殿下现在说，离得那么远他们也听不见。”

远处的宫人瞧见了他们，连忙俯身行礼，穆玦要走过去时，陆世廷竟然慢悠悠地停住了脚步。

“……晚上你给我等着。”他闭了闭眼，尾音因为紧张有些颤，“晏哥哥。”

陆世廷轻笑：“殿下晚上是要赶我去另一个房间睡了吗？”

“说得跟你半夜三更不会悄悄回来一样。”

有一次他都把门锁了，陆世廷竟然翻窗进来闹他，简直恬不知耻。

他们从那队宫人旁边走过，陆世廷圈住了他的手腕。

“夜里瞧不见殿下，会不安心……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梦一般不大真实。”

他怔忪片刻，掐了一下对方的手心：“疼吗？”

对方望向他。

“疼的话，那就不是梦。就算是真是梦，只要能梦一辈子那也很好。”

陆世廷握着他手的力道重了一些：“殿下还没说，自己想提什么样的要求。”

“嗯……你低头。”

他凑近对方的耳廓：“晚上，我会用金锁锁住你的手脚，你哪儿都不准动，只许听我的。”

陆世廷颔首，片刻后。

“我本来还以为，殿下日后会是个明君。”

穆玦：“？”

“我看着不像是会当明君吗？”

“看起来像是个沉溺男色的昏君。”

他们回到安喜宫，他母妃已经在桌前等他们入席用午膳了。

汤药一日日喝下去，母妃的疯症好转许多，现在已经能认得出他们，甚至可以准确地叫出他们的名字，不会再把人错认成别人。

吃饭时，穆玦一边给母妃添菜，一边讲了一些在北境边关的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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