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一）（2/2）

穆玦瞧了一眼，对方喉结边上的皮肤是有点泛红，就像是……被人刚亲过似的。

“那怎么了。我就是在你脖子上咬满了红痕，也没人来救你。”

“那我得出去炫耀一圈。”

“……啊？”

“打了胜仗，又得了殿下的嘉奖，不应该出去炫耀一圈吗？”

对方把嘉奖两个字字音咬得很重，一下就让这个词的意味暧昧起来。

“行啊，出去骑骑马也好。坐马车太久，我都觉得有些颠簸——你要记得戴面具！”

“嗯。殿下也要记得，在外不要叫我‘老师’，也不要叫‘厂督’。”

穆玦掀开帘子，适应了一下外头的天光，回眸笑说：“知道了，梁晏小侯爷！”

车马停了下来，曹毅见他出来，问了几句后立刻叫人牵来了两匹马。

“殿下在北境还没有骑够马啊？”

“骑马就像吃饭，厌不了。”

青年瞧了一眼前面的仪仗队，走得实在是有些慢，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等他们走到皇宫，百姓们的早市都要耽误了。

他让曹毅去跟前面领着仪仗队的官员说一句，让他们加快速度，随后扭头望向陆世廷。

“梁小侯爷跟我比试一下骑术？”

陆世廷面上戴了半截银制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冷淡的凤眼，衬着身上玄色的窄袖长袍，像极了话本子里的年轻将军。

穆玦微妙地轻轻在心底“啧”了一声。

总觉得过几日上北武侯府提亲的人家应该不会少。

还不等他策马，街道旁几支姑娘扔过来的簪花先抛上了他的衣裳。

他微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时陆世廷已经先他一步骑马向前飞驰而去，衣袂翻飞，墨发扬起。

“殿下不是要比试骑术吗？”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让你几刻我一样能赢。”

百姓们在两旁叫好，百官和锦衣卫们只能苦笑着追赶上去。

皇帝已经被丹药灌得一日里面都没有几个清醒的时辰，他们进宫也不用向皇帝汇报军务，只是走个过场，更重要的是去安喜宫看望他的母妃。

他们在宫门前下了马，两个宫人恭敬上前替他们把马匹牵去马厩喂草料，其中一个瞧见陆世廷的模样稍稍有些惊讶，片刻后才慌乱地低下头。

穆玦敛了笑：“你说，那些大臣看到你戴着面具，是真的没觉得你的样貌很像东厂厂督，还是假装没认出来？”

“连宫中的人都能觉察出容貌上的相似，那些大臣怎么会没有察觉。他们一个个都装聋作哑，一些是因为支持殿下，既然支持殿下，自然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贸然去干涉殿下的安排。”

“另一些是畏惧殿下现在的权势，东厂厂督也好，北武侯世子也好，触及不到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没有必要因此得罪殿下和东厂。”

“剩下的一些忠正之臣……或许在怀疑是否东厂厂督当真就是北武侯世子，也可能是苦于没有证据揭穿我，所以暂时忍耐下来了。”

“那就先这样吧……反正百姓心里认了你是北武侯世子就行。”

百姓可不想朝中官员和世家大族，想那么多利益权力纠葛。他们只知道谁打赢了仗，谁救过百姓免于战乱，谁开拓了疆土，那谁就该封侯拜相。

而且百姓们也没有见过陆世廷的长相。

容貌相似这种事情，掰扯是掰扯不出结果的。

“北武侯的封地本来在北境，但……之后没有战事，你应该是要陪着我留在京城的，北武侯府就在京中建一座，如何？”

“殿下花银子给我造府邸，自然是殿下说了算。”

“那不给你造了，你就跟着我住，我住安喜宫你就住安喜宫，日后我称帝了，你就替我暖龙床，这样也好？”

陆世廷轻笑：“求之不得。如果真给我赐了一座侯府，日后殿下老去那儿找我，怕是又要有新的话本子了。”

“……不成，还是得建一座侯府。这样我们在宫里腻了还能便服出去玩玩。那座侯府平时空着是可惜，但也可以收留一些将士的遗孤，找几个随从照顾，请个教书先生在里面教导他们，你觉得如何？”

“那样很好。”

中秋快乐！吃月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