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局（1/2）

危局

“梁将军，宁国人撤兵了！”

“他们那么点人，不撤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北狄骑兵发出一阵欢呼，“梁复”擡手做了个手势，让身后的士兵们安静下来，透过城墙上熊熊燃烧的火焰望着后撤的宁国人。

“我没记错的话，宁国的六皇子是不是还在翼城？”

“是的，梁将军。”

“梁复”脸上露出了阴鸷的冷笑：“活捉宁国六皇子者，封千户侯！斩下他头颅者，官晋三级，赏银千两！”

北狄兵们立刻挥着弯刀，朝着翼城城墙的方向呼啸而去。

火焰拖延了战马的行进，北狄人进城时只能看到几个宁国士兵往错综复杂的巷子里隐去的背影。

“梁将军，那些宁国人都往巷子里躲去了！”

“他们残兵败将，战马又不如我北狄，从大路逃岂不是自寻死路？”

“将军说得是——追过去！活捉宁国六皇子！”

“梁复”笑了两声，在几个亲兵的簇拥下朝着巷口而去。

穆玦就带着弓弩手在巷口边缘的宅屋里躲藏，手中的弓箭已经拉开了满弦。

“梁复”带着北狄兵从外面的巷道穿过去的刹那，弓弩手立刻放了一拨羽箭，穆玦射出的一支箭矢堪堪擦着“梁复”的脸颊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若不是对方的亲兵用刀挡了一下，或许这支箭就要穿透“梁复”的脑袋了。

“梁复”仓皇往后退了几步，眼睛映出他脸上讥讽的笑，大怒。

“给我把宁国六皇子带回来，生死不论！”

“他们在屋子里，快追！”

北狄兵慌乱了几刻，很快举起盾牌，踩着同伴的尸体撞开了宅子的木门。

弓弩手立刻扔掉弓箭，换了刀剑和人拼杀。

巷子窄小，容不下多少人进来，一时间北狄也无法仗着兵马数量的优势占得什么便宜，反而是大宁将士都杀红了眼。

穆玦没有换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没有立刻现出身形，他在等“梁复”进来。

“梁复”大概是被那一箭吓到了，一直在盾牌手的身后没有动作，眼见着屋院里拼杀的景象竟然还是大宁占优，脸色阴沉了几度。

“一帮废物，连几个残兵败将都收拾不了。”

“梁将军，弟兄们刚从鬼域出来，人疲马乏，这些宁国人已经是穷途末路都是亡命之徒，我们一时落在下风也——”

院子里的大宁士兵对着他啐了一口。

“北狄人养的狗也在这里狂吠！还想杀我们六殿下，你也配和六殿下比？”

“梁复”冷着脸：“还不赶紧增兵，想看着里面的兄弟被杀完吗？！”

又是一拨北狄兵冲进去，“梁复”抽出了长刀，在盾牌手的护卫下也进了院子，一刀砍在那名叫骂的大宁士兵背上。

“说，宁国六皇子跑哪去了？你对他那么忠心，他还不是丢下你们自己先逃——”

身后的盾牌手一声惨叫，随后一把长剑冰冷锋利的剑刃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梁复”大骇，听到背后青年嘶哑的嗓音，偏偏那嗓音里还带着盛气。

“逃？想逃的应该是你吧。让你的人都放下手里的兵器，立刻！”

长剑轻易在“梁复”脖颈的皮肤上割开了一道口子，“梁复”连忙喊道：“快！快放下兵器！我若出了事，汗王定不会饶过你们！”

北狄兵犹豫地不敢靠过来，穆玦用剑架着“梁复”一步步往巷口处退。

“梁复”：“怎么，宁国皇帝当年杀了我父母兄长，现在六皇子还想继续残害北武侯府的遗孤吗？宁国将士们，你们不要被宁国皇室大义凛然的样子骗了，你们忘了十几年前——”

“闭嘴。”穆玦喉咙干得狠，太久没喝水，里面都有一股铁锈味，“认爹认上瘾了，梁侯知道他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儿子吗？”

“你若真是梁侯之子，就该在北狄把汗王宰了，而不是带着北狄狗，把刀锋对准梁侯拼命守护的疆土和百姓，还有这些将士！”

“你应该是大宁人吧，就这么心甘情愿替北狄卖命？”

“梁复”低垂着眼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呼吸急促。

“想不到大宁那个昏君还能生出你这样的儿子。你以为劫持了我，就能带着你那些残兵逃出翼城吗？我告诉你，北狄已经找到了能带人穿过鬼域的向导，随时可以再往这里增兵，你们跑不掉的！”

背后隐隐有被箭簇从远处对准的冰冷的感觉。

穆玦不动声色地深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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