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言（1/2）

戏言

穆玦说带二皇子去厂狱转转，真的就只是去转转。

不过二皇子好像自己脑补了很多，一路上腿都在打颤，要两个锦衣卫扶着才能走下台阶。

不过东厂里的消息传出去，却是二皇子被六殿下请到了厂狱，生死不明，或许在接受严刑拷打。

这样一来，便有人坐不住了。京城的皇子贵胄们从小养尊处优，别说东厂的酷刑，就连在文华殿读书时都没挨过几次手板。

早上来过东厂的皇子们大半都又来了一遍，这回老实了。

那个戏班子当真把联手行刺的字条给每个皇子送了一份，想要广撒网。可惜北狄算错了大宁皇帝的儿子们草包太多，主动来告知的这些人收到字条都没敢答应，最多找幕僚商议了一下。

剩下没来的，就只有一个七皇子了。

“去把七皇子的府邸围了，对着府里喊话，七皇子勾结北狄，罪同谋反，府中有知情不报者，一律按叛国处置，迷途知返者，可赦亲族。”

二皇子还在他身边逛厂狱，闻言一哆嗦。

“六弟，这——老七的罪毕竟还没查出物证，直接围府，直接围府是不是有些……”

穆玦笑容明艳：“有些怎么？”

二皇子摆摆手，噤了声。

事情闹到这一步，七皇子手里跟北狄来往的书信字条必然都已经销毁，想要查到物证已然不大可能了。

但这种事情事关夺嫡，七皇子必定要和幕僚、母族一系的官员商议，贴身的侍从或许也知道一些消息。

只要人怕死，想要活着，就什么叛主悖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二哥想做个闲散王爷，就最好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二哥娶多少房妻妾我管不着，但要是有强抢民女一类的事情……二哥就可以去陪着七弟了。”

这些皇子享着百姓的奉养，正事没做一件，花天酒地的银子没少花。

不说陆世廷本来就打算让皇帝的后嗣名声尽毁，无一活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动手了。

他自己瞧见这样的，也恨不得把人夺爵圈禁，每日送去一日三餐了事。陆世廷只要不对他做什么，他一点儿都不关心其他皇子的死活。

二皇子被两个锦衣卫半擡半扶着带离了东厂。

曹毅过来禀报：“六殿下，去围七皇子府邸的锦衣卫都已整合好了，请殿下下令。”

“好，我和老师一起过去。”

锦衣卫踢开大门时，七皇子府上看门的侍卫还在打盹，被踢门声吵醒怒骂了一句：“哪个不长眼的敢来七皇子府上撒野——”

一睁眼看到边上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七皇子府上的仆从听到消息，慌忙点起灯火，跑进去禀告主子，穆玦也没有让人直接进府搜查，只是让锦衣卫高声在外头喊。

“七皇子勾结北狄，罪同谋反，府中有知情不报者，一律按叛国处置，迷途知返者，可赦亲族！”

他下这些命令时，陆世廷从始至终只站在他身边，没有开口。

七皇子府猝然被锦衣卫围府，乱得像一锅粥，七皇子就是早有准备自己私自和北狄交易的事情会暴露，大约也没有想到当夜锦衣卫就会来府上。

这几声一喊，府内更是人心惶惶。勾结北狄谋反，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

锦衣卫喊完了三声，就列队冲进了府里，防止有知情者想来禀告，但被七皇子灭口。

不多时就有两个书生打扮的幕僚被带了出来，磕着头说自己有要事禀明。

七皇子收到北狄的字条后，立刻入宫去和母妃、外祖父商议，随后召集了幕僚，命人打探他和陆世廷的行踪，还主动联系北狄人，增加了一项交易。

“七皇子和北狄约定，北狄刺杀成功后，还要助七皇子夺得太子之位，帮他杀掉其余几个皇子。这样事成之后，他愿意将北境所有的城池拱手相让。”

幕僚话音落下，守在边上的锦衣卫们脸上都不由露出怒色。

七皇子还挺大方啊，祖宗基业，北境如此辽阔的城池，世世代代多少将士用命守住的土地，说送就送。

穆玦闭了闭眼，呼吸几口气，嗓音平稳下来：“人证有了，剩下的事情曹千户应该明白怎么做。七皇子若是还咬死不肯认罪，你就告诉他，当日北狄人来行刺根本没有下死手，他被北狄利用了。”

他转身离开，去到马车上，青年眉目间的恼意没再压着，漆眸眼底燃着一团火，握拳狠砸了一下马车上的坐垫。

“简直是荒唐。”他冷声低喃，“太荒唐了。”

他亲上过战场，北境每一座现在在大宁疆土的城池，都是经过血战才守下来的。夺嫡关乎皇位，不择手段很正常，但这是大宁内的纷争，和外族勾结，就该死。

更令人不安的，还是北狄人所图到底是什么。

给皇子传信说服皇子与他们联手，似乎只是北狄计划里其中的一环，并不是最终的目的，刺杀也只是一个幌子。

拳头的指节有些泛红，他平复呼吸的工夫，陆世廷掀开车帘进来，他瞥见对方的脸上溅了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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