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2/2）

陆世廷眯眸：“殿下刚才问了什么？”

穆玦忍俊不禁，压了一下忍不住上扬的唇角。

他鲜少见人走神。

他把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又说：“我想验证一下，但恐怕这件事情闹起来的动静不会小。”

“无妨。”陆世廷语气很淡，“殿下想的，应该是让锦衣卫搜宫，彻查那几个与北境来的戏班子接触过的皇子的宫殿和王府。”

穆玦明了，转向曹毅：“那就麻烦曹千户领着锦衣卫们去办事了。”

直接搜皇子们的宫殿，传出去的确会让整个京城哗然。

但事情的动静闹得越大，水浑了才好诱鱼儿浮上来。

曹毅听得云里雾里：“啊？现在就去搜皇子们的宫殿府邸？”

穆玦无辜：“北狄刺客来刺杀我，刚好又在储位未定的档口，搜几个皇子的宫殿过分吗？”

曹毅：“那自然不过分，只是这样一来，几个皇子还有朝中大臣们怕是要以为，殿下想……”

“想借着北狄刺客的由头，把几个皇子圈禁下狱甚至除掉是吧？”

曹毅瞥向督主，督主面无表情。

皇帝剩下的几个皇子大都不成器，一个比一个懦弱胆小。

“属下是担心兔子被逼急了还要咬人，那几个皇子……”

“那几个皇子不敢咬到东厂头上，兔子再急，咬人一口最多也就留下一点血口子，自己可是要没命的。他们更有可能会互相咬，争相把对方可疑的证据送到我这里来。”

证明了别人在跟北狄勾结，不就说明自己清白了吗？

那几个皇子平时出入宴席，厮混在一起，姬妾赠来送去，对彼此的了解指不定比东厂更多。

北狄人不管是不是真的想刺杀他，应该都不想看到他成为太子未来登基继位。

因为不论是他还是扶持他的东厂，都很看重北境军备，一力主战。北狄不想日后的日子过得太难，自然希望大宁的新帝是个和之前一样的废物，能任他们劫掠边境。

勾结的人不是那些皇子，也得是那些皇子的母族妻族或是支持的臣子。

他们调查拿皇子开刀最简单直接，不必兜弯子。

曹毅似懂非懂，但没追问——他懂那么多干嘛，按照吩咐办事就行了：“那属下现在就带人去！”

锦衣卫声势浩大地搜了几个皇子的宫殿和王府，百姓们不明缘由，在外头看热闹，京中的世家大臣们却都听闻了：陆厂督和六殿下在中元节夜里遇到北狄刺客，怀疑京中有人和北狄勾结，所以大肆彻查。

和北狄勾结等同叛国，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即便是皇子，最轻也是贬为庶人，玉牒除名。况且查案的是东厂，就是查到证据真把皇子杀了，怕是也无人敢置喙。

京中人心惶惶，穆玦悠然地待在东厂等消息。

今天搜完宫，明日应该就会有胆小些的皇子挨不住恐惧，过来求见他了。

晚上可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等着明天应付来东厂的客人。

他拉开床帘，吹了蜡烛，掀开被子躺下一半，唇角迷迷糊糊被人亲了一下。

穆玦眼睫轻颤，没有躲，任对方扣住腰，把他带进了怀里。

每次和陆世廷做亲昵的事情，他都没有去探究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

连他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思，他也有意地控制着没有深究。

反正足够欢愉就好了。

这些时日事情多，他们好像也好久没有……

亲着亲着，他品出些不对劲，陆世廷口中好像有汤药，在一点点渡进来。

就是白天那种苦得要命，他喝不进去的药。

他在亲吻中咽了一半的苦药，受不了了，下意识想躲开，但陆世廷拥他拥得很紧，轻轻咬了一下他的唇角，没松开。

穆玦被那难喝的药苦得眼前发黑。

“你……”

他断断续续地：“你……停下。”

陆世廷没听，他一擡手，摸到对方心口混乱的心跳，渡进来的苦涩的药里甚至多了点血腥味。

药渡完了。

“……刚才蛊虫发作了？”

陆世廷沉默地缓了一会儿，才擡眼看他：“放心，那药没有添任何东西。”

添了东西的话，陆世廷现在就该被蛊虫弄死了。

“就为了喂个药？刚才为什么不停下。”

陆世廷忽地低低笑了两声：“殿下很好亲，方才没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