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1/2）

疑点

“如果时北狄的刺客行刺，他们在京城一定有内应，恐怕地位官职还不低。”

他今夜和陆世廷出游逛灯会，说不上是秘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探到的，而且要时时刻刻确认他们的行踪。

“内应的事情，要麻烦曹千户查。北狄刺客和人联络，多多少少会留下痕迹。”

曹毅拱手：“属下明白，在京城的高官贵胄近一个月来的通信联络，东厂都会查清楚。”

穆玦脸上的神色没有缓和：“除了易容……这场刺杀还有一个疑点，北狄人竟然没有对我们下杀手。”

如果说派遣刺客的是大宁臣子，还有可能对他们的身份有所顾忌，但是对北狄来说他们本就是死仇，费尽工夫布置了一场刺杀，却虎头蛇尾收场，太奇怪了。

刚从汤池出来，沐浴过后的热意还没退，现下在廊上吹了一会儿夜风，穆玦握了握手心——调理的方子一直在吃，但可能是幼时身体亏空很难弥补，他还是畏寒。

陆世廷淡淡道：“先查出北狄和哪方势力有联络，把人抓到东厂后自然能审问出缘由——殿下先回去休息吧。”

穆玦点头。

曹毅他们退下后，陆世廷拉着他往卧房走。

“给殿下开方子调理身体的太医医术不佳。”

穆玦：“？”

“怎么会，那可是太医院院首，而且那道方子我叫许多大夫看过，没什么问题。”

“那怎么吃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效用？”

对方的掌心拢住了他的手，穆玦低头瞥了一眼手上相贴温度交融的地方。

“病去如抽丝，哪有吃下去立刻见效的奇药？”

“曹毅最近找到了一个民间偏方，殿下可以试试。”

“……那明日我看看药方？”

“嗯。”

“那偏方比太医院开的方子还好的话，恐怕不好找吧？”

“偶然所得。”

“曹千户怎么不跟我说？”

陆世廷面不改色：“他记性差，忘了。”

正调遣锦衣卫调查各个世家贵胄府邸的曹毅猛地打了几个喷嚏：“啧，谁在背后偷偷骂老子？”

几个锦衣卫哈哈打趣：“千户，您快想想，是不是有什么督主、六殿下吩咐下来的事情忘了做……”

曹毅一拍脑袋：“……你们别说，还真有。”

“要紧吗？”

“说要紧也要紧，但也不是很急。督主在北境的时候曾传信回来，说六殿下畏寒的病吃了许多药一直不见怎么好，让我想法子去找一找民间偏方。”

民间偏方里骗人的虽多，真有奇效的也不少，只是有本事的大夫大都是云游四方的游医，寻找起来不容易。

“这几日找到了一道不错的偏方，本来今日要跟六殿下说的，但……这不是有不长眼的刺客！耽搁了。”

“那不打紧，千户明天送过去就是了！”

东厂在各处的眼线收到命令，不过三日就汇集了消息。

有一个从北境来的戏班子，其中有约莫一半的北狄人，演出的戏剧近些时日在京城风靡，不少世家子弟都请他们到府表演，连几个皇子都去赴宴。

但就在昨日，这个戏班子突然在京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穆玦看完了奏报：“消失了，是离开京城了，还是在哪躲起来了？”

曹毅：“探子还需要时间才能查到。这些天六殿下离开东厂最好多带些锦衣卫和暗卫。”

他侧脸看向陆世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北狄人不是真的想来刺杀。”

陆世廷在北境领两千黑甲军佯攻北狄大营那一战，北狄人死伤过万，北狄的君主和将领不可能不知道，能在万军绞杀里活下来的，统领东厂又常做暗杀的活计，想要成功刺杀这样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有个猜测……但需要验证，老师跟我想的一样吗？”

陆世廷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递到他手边：“先把药喝了，殿下已经磨蹭太久，药凉了会没有效果。”

穆玦锁了一下眉心，面露难色，缓缓端起了药碗。

这碗药就是按照那道民间偏方抓来的药材熬制的，他迟疑着没喝倒不是担心方子有问题，毕竟已经请太医院的大夫们过来检查过了，只是……

“太苦了。”

他自认喝的汤药不少，已经能把大部分中药当水一样喝下去，但这碗药他刚才尝过一口，不仅苦上几倍，还有一股怪味，一入口就让他想反呕出来。

他端着这碗药，上上下下端了几遍，都没能狠下心一口灌下去——曹毅还在，要是当着别人的面把药呕出来了，不大合适。

“殿下现在喝不下，就让人端下去温着，晚些再说。”

穆玦松了口气：“老师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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