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意（1/2）

怒意

穆玦端起酒盏：“喜欢什么样的……长得不能太丑吧。”

“那是自然。”曹毅乐呵呵，“不过长得好看也有很多种好看法，殿下是喜欢鹅蛋脸的，还是瓜子脸的，纤瘦高挑些的，还是娇小可爱一些的……”

他呢，他喜欢陆世廷这副皮囊。

他含糊其辞：“得见过人，或者看过画像才能知道自己喜欢怎么样的吧……”

“也是也是！咱们东厂就有各家名门贵女的画像，不如现在取来给殿下看看——督主以为如何？”

穆玦漆眸泠泠泛着果酒的水色，抿着笑看向陆世廷。

那种蛊虫明明在身体里没有任何知觉，他有时看到对方，却有一种能看透对方心跳的感觉。

陆世廷伤势没好全，不能饮酒，东厂准备的是茶。

对方拈着茶盏的手很轻微地动了一下，里头的茶水摇晃着泛开了淡淡的涟漪。

“……去拿来吧。”

曹毅高兴地应了一声，起身去库房找那些画像了。

锦衣卫们接着跟他一起喝酒，打趣。

“等殿下成婚了，也算是真的长大成人了，到时婚礼可得办得热闹些。”

“殿下的喜酒可得请兄弟们一起喝一杯啊！”

穆玦笑：“那当然，到时大家都来宴席上喝酒。”

画像送来了，穆玦伸手接过，东厂的画像师平日里画的都是逃犯的画像，画技高超，也算惟妙惟肖。

他随手翻了几张，一张张脸从眼前过去，翻了半晌，一个都没有记住。

曹毅：“殿下可有看到钟意的了？”

能在东厂有画像存档的，家世都不错。

他胡乱指了几个。

“殿下要不趁这次娶亲，干脆连正妃侧妃一起娶了吧！”

穆玦一口酒入喉，闻言呛地擡起手掩住嘴咳嗽了几声。

他连一个都不想娶，还娶好几个？

但过几日又要去踏春宴，得唬住外面那些想把女儿嫁给他的官员世族们，最好让每一家都认为自己有机会让女儿当上王妃。

穆玦拿帕子擦拭了一下唇角：“……也不是不行。”

他几个皇兄在他这个年纪，府里的姬妾都有十来个了。在世人眼中，一个皇子娶几个侧妃并不算是出格的事情。

一场酒喝完，接风宴散场。

穆玦喝得半醉，把桌上摊开来的画像一张张收拢好。

一会儿回房间之后，他还得一一把这些人的名字、脸还有家世记清楚，免得过几日去踏春宴两眼一抹黑，连人都认不清。

他把画像握在手里，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扶了一旁的桌面才站稳。

青年闭了闭眼，缓缓扭头在房间里寻找陆世廷在的方向：“来扶我，回去休息。”

陆世廷走到他身边时，他又改了主意。

“懒得走了……抱我回去吧。”

他捏着画像，被人拦腰抱起来，走了一会儿，他发现陆世廷今天抱着他走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稳稳当当了，颠得他胃里翻腾，喝下去的酒水快要呕出来。

陆厂督也会这么幼稚地报复么？

他轻轻“啧”了一声：“走慢点，别摇来晃去的——”

因为醉意慢了几拍的神思忽地反应过来。

对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

不好好抱着他走，或许只是因为肩膀的伤把他抱起来时会疼。

“……你也不提醒我一下你伤没好。”他赶紧开口，“放我下来。”

陆世廷放下了他，他伸手扯了一下对方的衣襟，把齐整的领口扯松了一些，去看肩上裹着绷带的地方。

有零星的血迹渗出来了。

他错开视线：“等会儿让太医再来看看——”

陆世廷圈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挪下来。

“殿下刚才看中了哪几个世家贵女？”

穆玦困惑地眨了一下眼睫，一时没分清到底是自己醉了，还是陆世廷醉了，对方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他怎么知道自己看中了哪几个，刚才曹毅他们问他，他都是随便指的。

他把画像抖开，又随意抽了几张，递给陆世廷：“怎么，老师打算帮我查查这几家贵女的名声？会不会琴棋书画，读没读过书……”

陆世廷垂眸扫了一眼那几幅画像，狭长的凤眼神色莫辨：“这几个人，和殿下方才在宴席上指的，不是同一些人。”

穆玦揉按着自己的眉心。

刚才在宴席上，他记得曹毅和几个锦衣卫围坐在他身边一起喝酒打趣，陆世廷坐在远处独自烹茶，几乎没有开口过，更没有参与过他们谈论，他偶尔侧目看过去，陆世廷的目光并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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