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1/2）

情报

他们在黎明前抵达了东南侧的一个小村落。

那边一半是草场，一半是荒漠，草场上牧着羊群。

村落不大，大概只有几十户人家，这个时辰家家户户都没有点灯，只有看着羊群的狗听到了马蹄声，警觉地冲他们吼叫起来。

“北狄人真的会来吗？”

“这附近有一大片湖泊，除了这一处村落，其他有溪流流经的地方都有村子，北狄人会来的。”

穆玦：“那我们能进村子休息吗？这里的村民会不会把我们当成来劫掠的北狄人？”

陆世廷取出了一枚大宁军士的腰牌：“走吧。”

他们敲了一户人家的院门，主人家初时警惕地拿着砍刀和铁锹隔着门问他们的身份，看到他们手里大宁军士的腰牌，说话也像是京城那边来的，没有北狄人的口音，打开了门。

他们自称是出城查探的士兵，路过这里马疲了，顺便来讨口水喝。

主人家给他们端来了煮好的羊奶和饼子。

穆玦大口吃着，边听着陆世廷询问村民这些时日有没有遇到过北狄兵，村落附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北狄人每年给我们定好要缴纳的羊和粮食，以前还太平的时候收得少，这两年……唉。”村民叹了口气，“现在开始打仗了，这几天倒是没有北狄兵来抢羊群和粮食，但也不晓得之后会如何。”

“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儿，唯一盼着的就是北境能太太平平的，要是北狄人被赶远一些，再也不会来就好了。”

穆玦轻声问：“住在这儿的村民们有想过迁进边关吗？”

“自然想过，但迁走以后又没有房子，又没有地，你瞧外面草坡上的羊，全村的羊都在那儿了，我们只会放羊，没读过书没什么手艺，离开这儿靠什么过活？”

主人家两鬓斑白，似乎腿脚不太便利，一直用手敲着腿。

“看你们都还年轻，口音像是京城那边的，来北境从军不久吧？”

“是……没有多久。”

“那你们大概不知道。其实十几年前，我们这儿水草丰茂，有不少商队路经，村里能有上百头羊呢。”

“十几年前？”

“是啊，那个时候驻守边境的是宁安王，黑甲军时常来我们这一片巡逻，北狄人根本不敢靠近。”

主人家摆摆手，没有再说下去。

“我还给你们烤了肉，你们打仗辛苦，得多吃些。我去给你们拿。”

穆玦看他行动不利索，站起身扶了他一下：“爷爷，您坐着就行，我——”

外面传来一阵犬吠声，动静很大，不过片刻，又是成片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穆玦眼皮跳了几下，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陆世廷。

对方眉宇的神情森冷下来：“是北狄兵。”

主人家推着他们往里屋走：“北狄人大概是来收羊和粮食的，你们快躲起来，别叫他们看见！”

穆玦听着外面的响动，整个村子好像都被惊醒了，他还没有学会从马蹄声中分辨来了多少北狄人。

“只有二三十个北狄兵。”陆世廷牵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进里屋，“先在这儿看看外面的情况。”

主人家见他们躲藏好了，快步出了院子。

他们透过窗子，看到二十来个北狄骑兵从马上下来，一下马就冲着草坡上的羊群去了。

几个村民过去拦：“军爷，军爷！今年该缴纳的羊和粮食我们都已经缴齐了！这些是我们要过冬的——明年还指着它们生犊子啊！”

北狄人嘴里骂着听不懂的北狄话，粗鲁地一把推开了几个村民，抽出了腰间配着的弯刀指向他们。

几个村民面色煞白，又不敢在北狄人的刀下继续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北狄兵一下子拖走了将近一半的羊。

有孩子在母亲的怀里害怕地哭了出来，被他的父亲一把捂住了嘴。

北狄兵的目光落到了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身上。

吆喝了两声后，几个北狄兵放下了羊，朝着那个女人冲过去。

村民们一下子乱起来。

“军爷，军爷，那是我媳妇，那是我媳妇——”

“抢女人了，抢女人了——”

“军爷，羊你们拿走，别——”

穆玦握紧了手里的弓，箭簇已经对准了为首的北狄兵，只是村民们和北狄人混在一起，他怕箭离弦会误伤到村民。

“一会儿殿下留在这里。”

陆世廷的掌心复上了他的手背，带着他调整好了弓箭的位置。

羽箭离弦，破空掠去，精准地穿过人群，刺穿了为首的北狄兵的脖颈。

“就留一两个活口，其他都杀了。”

穆玦点头。

陆世廷握着剑出了院子，村民们见到有人射杀了北狄兵，一早散开了——回家拿砍刀和铁锹。

北狄兵们恼羞成怒，挥着弯刀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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