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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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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来这儿,大宁的将士也会士气大涨。只要我没有死,涨的就是我们的士气,死得更多的就是北狄人。”

狼崽子小声说着。

“老师在京城不是问过我吗?问我愿不愿意来边境,敢不敢上战场,要是北狄攻城了,会不会想逃。”

“昨天我在城楼下,有一枚投石在不远处炸开,我看着几个大宁士兵被砸中,在火中哀嚎,我是……我有想过跑回后面的营帐。”

“但只有那一瞬,在那之后,我一点都不想逃了。”

“我愿意来边境,敢上战场,不会当逃兵——最多下次再打仗,我会记得跟在老师身边。”

他原本不该对陆世廷说这些,发自真心的话说出口,总会伴随着一些难以预估的危险。

但他说的时候,想的是陆世廷玄衣浸血的样子,是梁晏。

在边境,在战事里,对方该是梁晏。

飞奔的战马在营帐外停下,陆世廷抱他下来时,他看到对方眼底化开的坚冰,或许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但起码,于陆世廷,已经是能称得上温柔的神情了。

对方抱他进了营帐,又出去帮他拿了干净的衣服,打了一桶热水。

穆玦怕自己身上的血弄脏床榻,就坐在椅子上,乖乖仰着脸,任陆世廷拿着被热水沾湿的帕子,帮他擦拭去脸上、手上的血和灰黑。

擦洗干净后,陆世廷取来一瓶金疮药,将药粉仔细地抹在了他脸上和手上细小的伤口上。

铠甲已经褪下了,他身上的淤青、擦伤很多,也有裂开的小口子,但没有严重的刀伤箭伤。

反倒是手臂和小腿的酸痛更叫人难忍。

“殿下好好在这儿休息,兵力足够轮换休整,还不需要人连着几天在城墙上守城。”

穆玦用热水洗了澡,披着件单薄的里衣,半盖着被褥,脸上的脏污都洗干净后,只剩下药粉敷着的小口子,细小的血痕没有毁坏面相的俊秀,添了几分锋棱。

他现在动动手指都困难。

身体一半是疲倦的睡意,一半是疼,两相折磨着,睡不着。

“老师呢,老师还要去城关那边吗?”

“几个将军在,暂时无碍。”

那就是不用过去。

穆玦往里挪了挪身子,床榻并不宽敞,睡一个人还绰绰有余,要是躺两个就有点挤了。

狼崽子还是开口:“老师去洗一下,换身衣服,然后……我可以给老师上药包扎。”

陆世廷微挑了一下眉,似乎想起了什么。

“殿下给臣上药包扎?”

穆玦也跟着想起来——自己很久以前给陆世廷包扎过伤口,不过那时候他故意下手很重,想让对方受折磨。

他还没开口解释,陆世廷已经转身出了营帐。

狼崽子靠回床榻上,垂下眼,小声自言自语:“……不让包扎,也可以留在这儿啊。”

他尝试着侧身躺下,闭眼让自己睡。筋骨的疼一阵阵顺着脊椎蹿上来,把他脑海里的困意搅扰得乱七八糟。

眼睛阖上后,黑暗中一会儿浮现出城关上士兵们拼杀的模样,一会儿响起隆隆的投石巨响。

狼崽子屈着膝盖,半蜷着身子,叹着气重新睁开眼。

睁眼就瞥见营帐帘子外投进来的一束光亮,他眯着眸子,看着陆世廷墨发半湿地走进来,身上的外氅解开后,里头也只一件白色的里衣,系带松散,能看到劲瘦的腰腹上分明的腹肌线条和或新或旧的疤痕。

穆玦一下就完全醒了。

“老师?”

对方怎么回来了?

陆世廷走到他的床榻边坐下,把金疮药瓶塞进他手里。

凤眼眼睑很薄,拓着光线昏暗下的阴影:“殿下不是说要给臣包扎上药么?”

穆玦坐在他身后,拧开了药瓶,另一只手轻轻扯了一下陆世廷里衣的系带。

见对方没什么反应,又大着胆子把里衣拽下来。

陆世廷以前,哪怕是在亲吻他,拥着他在床榻上,问他更喜欢哪样,都不会把衣衫褪下。

他觉得遗憾。

当然不是遗憾他们之间没有坦诚,本来就只是个各取所需的关系,他也没有把自己的心坦诚出来。

只是对方这样,在那些时候这样,冷静理性得可怕,就好像一点点的沉沦也没有。

如果一个人在所有时候都是冷静的,那就很难找到能将那个人重创的机会。

陆世廷也没有受什么重伤。

他抹完药,带着一半的试探,没有帮对方理回衣衫,而是凑近,在喉结边轻吻了一下。

玦崽,有没有一种可能,陆世廷他爱你的,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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