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1/2)
放纵
锦被很厚,刚好够容纳下两个人,但他们一起被蒙在里面,狭小逼仄的空气又不足以接纳两人的体温,温度节节攀升,他被陆世廷从身后禁锢着腰,脊背和人身前的衣料贴得严丝合缝。
穆玦知道自己挣扎不开,也不能挣扎。
他习武是陆世廷一手教出来的,再有天赋毕竟学得晚,还打不过对方。
何况他现在中了药,按理该被药效控制,理智全无,哪怕他现在还维持了几分清明,清楚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能做出可能会招致陆世廷怀疑的事情。
否则前世的种种就是前车之鉴,陆世廷是不会因为他叫他一句“老师”,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他的。
只有他还有利用价值,陆世廷才不会跟他翻脸——同样的,他现在也还需要东厂这面大旗,他也不能这么早就跟陆世廷翻脸,再忍一忍……
须臾间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穆玦放松了身体。
陆世廷想他顺着他的意思来,那他就装着顺着来。
小狼崽子好像认出了熟悉的声音和体温,脊背没再那样紧绷,但很快就窸窸簌簌地转过身,面朝向了陆世廷。
被子前沿没有完全罩住,能透过丝缕朦胧的光。青年腰间的玉革带并没能系好,外衫因为在床榻上的扯动也松了。
衣服勾出的腰线窄细,锁骨突兀白皙,唇被热气烧得靡丽如桃花,眸子墨黑,像雨水刚刚洗润,眼尾、鼻尖、耳廓,再到颈侧的皮肤都泛着薄薄的红。
委屈极了,还有点茫然——狼崽子少时说只想要一个王妃,不会耽误其他女子,皇帝没给他赐婚,他也就真的孑然一身,连宫女的手都没有牵过。
未经人事,却中了药,的确会又难受又迷茫。
穆玦绷着最后一根清醒的弦,没看到陆世廷的脸还好,现下看到了,前世那些记忆和梦境如同一朝长出的参天巨木,疯狂地蔓延开了枝桠,他快被那些疯涨的念头撕扯成了两半。
前世在逍云楼,他分明记得陆世廷给他喂了一颗什么药丸,他身上的药效很快就解了。
这一回对方也是早就知道了消息,应当备了那种药丸吧?
怎么还不给他?
再拖延下去,太子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破门而入了——就算他不是和肖府的罪臣女眷睡在一起,但和东厂厂督睡在一起也不成体统。
皇子和权宦,简直够野史编纂出一部香艳的戏码。
陆世廷垂眸在看他,浅色的眼瞳总是覆盖着北疆山巅的冰冷,又森寒叫人想起厂狱里凝固的血渍,或是遥不可及的雪山之上的天幕。
可此刻在这样滚烫灼热的凡尘里,他好像看到那双凤眼深处幽幽的一簇火,不知道是从他身上漫过去的,还是他的幻觉。
对方好像看出来他很难受,修长的手轻轻放到了他的发尾上,很缓地抚了两下,仿佛在安慰。
但掌心又是扣罩着的,他能感觉到发间轻微的痒意,那是陆世廷的指穿插在他的发间,指腹的薄茧带起来的。
穆玦咬着下唇,在理智绷断的边缘,伸手去扯陆世廷的衣袖——那种能解药效的药丸多半放在对方的袖子里,陆世廷不主动给,他只能自己找。
陆世廷没拦他,似乎对中了药的人有无限的纵容。
他扯着对方的袖子,光线太暗,他的视线本就模糊,扯来扯去,除了把对方的袖子攥出了褶皱,什么也没能翻找出来。
“给殿下下药的人不会这么快进来。”
下药的人想看到的是床榻上一片狼藉的铁证,只要确认六皇子还在房间里,就会耐心地等够了时辰才会推门进来查看。
陆世廷的声音入耳,穆玦有些疑惑:对方的声音怎么能冷的时候不带丝毫温度,这个时候却又裹着火。
扣在他后脑勺上的掌心收紧了一些力道,他嗅闻着近在咫尺、无所不在的冷香,没有压住,喉间从唇角溢出了一丝低哼。
理智在退潮,从海边一路滑进了深不见底的渊。
他放纵地想:既然不会有人进来看到,那让陆世廷伺候自己又有什么不行的呢?
反正陆世廷这副皮囊他是喜欢的。
是对方自己不给他解药,自找的难堪。
他拉住了陆世廷的手,对方的手如玉如竹,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还很热,他现在拒绝不了这样的体温。
他拽着对方,一面期盼着对方拿出解药喂给他,一面又希望对方就像现在这样,任着他动作。
自然更大的可能是陆世廷察觉到他的意图,不会如他的意。
毕竟对方有无数种法子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他打不过对方,也没有理由让对方帮他。
可是他如愿了。
陆世廷甚至抚了抚他的发顶,指尖从他的发端顺至末梢,另一只手也一样。
他咬着陆世廷肩口上的衣料,在某一刹升入云端,又直坠下去的清醒的片刻,恶劣地想——
他真不喜欢这个时候对方衣衫齐整的样子。
困意涌来的时候,他半睁着眸子,看着陆世廷掀开被褥的一角起身,房间里没有水,对方只能用干净的帕子去擦拭指尖。
于是那块帕子也沾上了脏污。
对方草草擦拭过,又转回来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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