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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纯剧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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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纯剧情)

正值春夏交接,满院翠绿渐缀上点点繁花,盎然绿意中染着娇艳,宛若绿裳粉靥的美人。

卫姝瑶站在小厨房门前,迎着温柔春风,望向满院春色,怔愣出神。

风是温柔的,可她的心却沉沉坠下去,心绪不宁。

她总觉得,谢明翊这时候被支开,必定有猫腻。可她仍是毫无头绪。

卫姝瑶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将锅里熬好的白粥捞出来,盛了一碗,慢慢搅动着。

软糯香甜的白粥,散发着稻米熬煮后的米香,让她稍稍平缓了心绪。

不知怎的,卫姝瑶想起了小时候。

每逢丰收季节,卫鸣都会带她去郊外的田庄里,指着一片灿黄的稻田告诉她粮食来之不易。

她也喜欢坐在田埂上,看卫鸣去帮农户收割稻谷。她想下田时,卫鸣就会温柔劝阻,“扎人得很,仔细割了手。”

她吐了吐舌头,一边晃着小脚丫,一边从他脱下来的衣衫里翻出了个火折子,拿在手里把玩。

却见卫鸣大惊失色,一手抢了过去,“不小心烧着了稻谷,可就麻烦了。”

“阿哥,为什么?”她歪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

彼时卫鸣叹了口气,指着丰收的稻田,说:“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粮仓充盈,百姓才不会饿肚子,军饷才能有保证,天下才能太平。”

年仅七岁的卫姝瑶似懂非懂,她记不清后面兄长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兄长那时候的面色好严肃,真吓人。

卫姝瑶搅动白粥的手突然一顿。

她神色微变,急匆匆跑出了厨房,叫来梁锦,“先前让你帮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吗?”

梁锦迟了一瞬,将早先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于她。

卫姝瑶蹙紧眉头,沉吟了片刻。

联想到近日种种,她心中慢慢浮现出一个骇人听闻的猜想。

谢明翊正是忙碌,不能因她这种堪称“多心”的猜想再分心了。温昭又摔成了重伤,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梁锦,你能使唤动别的暗卫吗?”她急切问。

“姑娘想做什么?”梁锦颔首,却又摇头,“姑娘毕竟不是太子殿下,使唤咱们几个倒无关紧要。可若是想调遣所有暗卫,恐怕得有合理的说辞。”

卫姝瑶眼神暗淡下去。她知道梁锦言之有理,偏她拿不出铁证来。

她沉吟片刻,又问:“我让你帮我找一份做旧的信笺,你可找来了?”

梁锦正要拿出来给她,却见她凑上来,嘀嘀咕咕又吩咐了好一通。

这事并不难办,梁锦便立即下去准备了。

但仅有暗卫还不够,若她猜想得没错,数十个暗卫怕是顾及不到。

卫姝瑶思前想后,决定亲自去找赵副使,看能否从他那里再多借些人来。

赵副使刚回来,他去安排人手准备随时支援谢明翊,此刻才布置妥当。

“赵副使,你能不能借我两百人手?”卫姝瑶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问。

赵副使满腹疑惑,“姑娘要人手作甚?”

那夜温昭坠马,他已经知道卫姝瑶是太子身边的人。

“你不知道去的村民有多少,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人,咱们也不能对他们动武,只能多安排人手,以便随时保护殿下……”

赵副使话还没说完,便被卫姝瑶打断了。

“那一百八行不行?”她声音急促问道。

“一百五?”

“一百?”

赵副使诧异地看着她,心想虽是太子的女人,却在这紧要关头非要抢人手,实在不懂事。

“你要人手作甚?”他又问了一遍。

卫姝瑶抿紧了唇,没有立即作答。

她那双澄澈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赵副使,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以前遭遇过刺杀,今日听说那事后,我也有点害怕。”

她心中只是有个不靠谱的猜想,不能打草惊蛇,也不能确认赵副使是否会走漏消息,故而选择糊弄过去。

“哎呀姑娘,您放心吧,这宅子我已经留了足够的人手,保管水泄不通。”赵副使声音骤然转冷,沉声道:“您有空担心这个,不如多担心担心殿下的安危。”

卫姝瑶实在无法,正是焦头烂额之时,她只能想到了另一个人。

卫姝瑶咬了咬唇,也顾不得许多,一路小跑,到了温昭的屋门前。

她迟了片刻,一咬牙,擡手敲了敲门,“温大人,温大人?”

温宁宁刚从外面回来,一听见她的声音,连忙开了门迎她进去。

卫姝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忙道:“温姑娘,我要见你父亲。”

“我父亲正在换药,姑娘等等。”温宁宁看她神色焦急,心中也有些紧张,生怕是谢明翊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是不是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你这样着急?”

卫姝瑶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见温夫人扶着温昭从屏风后慢慢转了出来。

“卫姑娘寻我何事?”温昭脑袋上裹满白纱,有些地方还依稀透出渗透的血迹。

他说话十分吃力,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一样,沙哑得厉害。

卫姝瑶无暇计较他径直拆穿了自己的身份,开门见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言罢,温昭惊得瞳孔一缩,狠命拍了下桌子,震得茶碗都跳起来。

“他若真敢这么做,老子现在就去剥了他的皮!”

他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更少出粗鄙之语,实在是难遏惊怒。

听见了卫姝瑶的猜想后,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对曹文炳的举动无动于衷。

卫姝瑶忙按住了茶碗,说:“大人切莫动气,只是我的猜想,他未必有那个胆子。”

温昭稍稍冷静下来,又问:“姑娘可有证据?”

卫姝瑶抿紧了唇,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确实没有铁证,但这几日的事情实在蹊跷,我拜托暗卫打听了一下曹文炳的动向。”

“曹文炳出城前,曾经购入大量火硝,他的亲信这两日也被派出了涪州城。”

“我想他可能是要烧什么,一直毫无头绪,直到今日线报说村民要去截粮……”

卫姝瑶咬了下唇瓣,没有继续说下去。

温昭脸色骤变,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声音都有点扭曲起来:“看来,他是真的要烧赈灾粮。”

往年赈灾粮都是等灾情严重后才姗姗来迟,今年好不容易等到谢明翊先开口,又有陆淞相劝,皇帝才应允了。

北边正在打仗,能从朝廷要到这么多赈灾粮已经实属不易。若是粮食被一把大火全部烧光,不止今年要饿死很多灾民,恐怕明年再起洪灾,朝廷下拨的粮食也会越来越少。

说不定,涪州数十万百姓要面临连年饥荒,后果不堪设想!

温昭光是想想,就觉得脊背发凉,寒意直窜头顶。

“你要多少人手,我给你安排。”他眉心紧拧,费力开口。

卫姝瑶说:“不多,两百足矣。”

粮仓周围本就有看守,这两百人支援抓捕应该够了。

温昭拿出自己的令牌,交给她,“拿去。两百亲兵我还是使唤得动的。”

卫姝瑶却没有接,而是望向温宁宁。

“你、你看我做甚?”温宁宁刚从她不姓贺,而是姓卫这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被她紧盯着,越发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不会想让我去调遣我父亲的亲兵吧?”

“温姑娘,你比我擅长骑射,亲兵也认得你,由你吩咐布置,自然胜过我这一介外人。”卫姝瑶面色微沉。

不等温宁宁接话,她顿了顿,忽问:“你是不是喜欢太子殿下?”

温宁宁面色一下胀红了,局促地绞动着手指。

紧要关头,谈这个干嘛!

卫姝瑶深吸一口气,缓声道:“能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必定要替他分忧,你若连这点勇气也没有,谈何喜欢?”

她目光灼灼,直盯着温宁宁,袖中拢成一团的手心也起了薄汗。

这番话,仿佛不止是说给温宁宁听,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温宁宁如惊弓之鸟,那张俏皮可爱的脸上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无助地看向父亲和母亲。

温夫人先开了口,“宁宁,你想去,便去做,娘支持你。”

“我、我……”温宁宁心跳得厉害,就是那日拦下谢明翊时都没有这么快。

她觉得自己稚嫩的肩膀,承担不起几十万民众的未来。

她也害怕,若是弄砸了,会不会让谢明翊陷入更大的困境。

许是看出了温宁宁的不安,温昭沉吟片刻,走到卫姝瑶身前,将令牌递了过去。

“卫姑娘,宁宁不懂事。此事,还得麻烦你亲力亲为。”他嗓音蓦地变得苍老了几分,“你且放心,我那些小子们是最听话的。”

看着温昭神色疲乏,卫姝瑶不再耽搁,接过令牌起身告辞。

她刚走出不远,就听见背后的门“咯吱”一声又开了。

“卫姑娘,我与你同去!”温宁宁攥着拳头,声音肃然。

卫姝瑶没有追问她为何又跟了过来,甚至没有回报半分笑意,好像笃定了温宁宁会答应似的。

她只是微微颔首,“好。”

卫姝瑶刚回到屋里,梁锦就来告诉她,“姑娘要的东西,我已经办好了。”

说着,将一封做旧的信笺递给卫姝瑶。

卫姝瑶接了过来,见信纸上果然如她所要,仿照卫鸣的语气写了一封给宁王的信,信中自述今夜要在涪州刺杀太子。

“唉,阿哥,抱歉……只是,若是为了黎民百姓,你也不会介意吧?”卫姝瑶拿着那封假信,喃喃自语。

她要调遣暗卫和温昭的亲兵出动,既不能让曹文炳起疑,又要放松他的警惕,这是最好的借口。

“去吧,找个靠谱的人,装作不小心遗落在曹文炳的院子里,要不着痕迹。”卫姝瑶道。

梁锦应是。

温宁宁不知卫姝瑶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坐在那里看她镇定自若地吩咐梁锦,身上透着股子她从未见过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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