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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信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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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信条

这世上,有人生来,注定就是不同的。

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猎场,而玉临渊生来是最低等的存在。谁都可以在她身上咬一口,撕下一块血肉,或许还要踩一脚,然后餍足又得意地离去。

她在黑暗中舔舐伤口,冷眼旁观,默默地去学会该如何承受,如何蓄力,如何反击。

世界并非善意,也并非恶意,她只是恰好生为最低等的卑弱生灵。她承受着被欺凌碾压的生活,渴望着成为强大的存在,去为所欲为,凌虐践踏一切。

她的出生,并不是个好兆头。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乌云密布,暴雨倾盆,在呱呱坠地后,接生的产婆告诉生下她的绝色名妓,她赌输了。

“是个女孩,林家不缺女儿,只缺儿子,真是晦气。”

这是接生婆在看清名妓后惨白而后悔的脸色后,悄悄说出的一句埋怨。这个曾经名动一方的绝色名妓如今已容颜老去,年华不复,所以趁着她尚能生育,孤注一掷,放手一搏,怀上了当地富裕一方的林家家主的种。

可惜了,等到出生,才发现是个女孩。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个风流场的名妓以高龄之身冒险生育,身材走了样,结果却又输在生了个女儿。

历来只听带回私生子,何曾听闻找寻私生女?

从此之后,名妓再不能借着风韵犹存的美貌对恩客挑挑拣拣,只能接那些自己以前看都不会看的平常客,她的心中充满了恨意,立刻吩咐把这个孽种丢出去喂狗。

她刚出生,就被扔进后面的狗圈。这里驯养了一条名贵的白毛犬,是达官贵人们最喜欢观赏把玩的品种。

裹着一身血腥气的婴孩丢进去,再乖顺的名犬也知道这是它的口粮。

但这条名犬刚生下了一窝崽,它没有吃掉玉临渊,而是把她叼回去,当做了自己的孩子,跟一圈小狗崽们一起喂养抚育。

她没有感受过任何来自人的温暖。

她在狗圈里跟着这条类似于她母亲一样的名犬一起生活,吃着喂狗的残羹冷炙,有时候还有鲜血淋漓的动物血肉,喝着雨水,直到四岁的时候,才有人在抓狗的时候,发现了她。

抚养她的名犬年纪太大,苍老衰弱,开始掉毛,他们抓住它,要杀了它吃肉。

在发现她之后,他们对了对玉临渊的年纪,发现是这个名妓生下了这个孩子,将她押着送回了金玉富丽华美的花楼上。

这个名妓刚接完客,衣衫不整地躺在床榻上,看见她之后,顺手抄起一杯滚烫的开水,迎面泼在她的头上。

“下贱种,你是来讨债的吧?”

她伸出手臂下意识去挡,手臂上皮开肉绽,一大片被烫得绯红的水泡。她被狗抚育着长大,话也不会说,种种行径都不像人,哭起来的时候像极了一条茍延残喘的病狗。

疼痛中她的哭声取悦了这个名妓,她面露厌恶却又十分愉悦地说道:“像条狗一样,留着还可以解个闷。”

老鸨看出来她是个美人胚子,即使年纪还小,营养不良,瘦弱又单薄,但以后长大了必然会成为花楼里的招牌。

她提醒这年华不复的名妓,得留着这孩子一条命,日后好靠她长大了接客做摇钱树,为她年老之后赚上一份优渥的生活。

所以对她的折磨,常常都会避开她的脸。在这个作为生母的带头欺凌和折辱下,她很快就成为了整个青楼里人人可欺的出气筒。

名妓递给她一碗饭,让她吃下去。

饭里搀着会使人咽喉肿痛的毒树刺,她吃下去之后,一路火烧火燎地烫进胃里,痛得说不出话,名妓看着她冷汗涔涔的脸,充满恶意地拍着手,好似观赏她的痛苦就是她对自身困境唯一的发泄。

她怨毒又快活地说道:“林家那个贱东西不让我过门,我就在这里折磨流着他血的贱种,让他也不好过!”

诸如种种,数不胜数。

除去在狗圈里呆着的四年,她在这里过了充满了折磨的六年,她躲躲藏藏,不会说话,像个哑巴一样,总是浑身带着伤,除了一张脸尚且能瞧一瞧,浑身再找不出一块好。

期间,跟她一起长大的小狗成为了青楼里又备受大家宠爱的名犬,但到了年纪后,它再次像它的母亲一样,被人绑在后院院子里杀死。

她挤在来这里看热闹的人群里。

花楼里的姑娘们没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像是看什么稀奇似得围在那里,狗在哀求,狗在哀嚎,狗在朝人群不解地摇尾巴。

玉临渊站在人群里,她跟那条狗一样不解,她想问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十分受宠爱的小狗被绑在椅子上即将被杀死,却没有丝毫动容。

但她许久没说过话,言辞生涩,声音太小,被淹没在叽叽喳喳的热闹喧闹声中,没有任何人听到她,没有任何人回答她。

有个姑娘摇着扇子,发出高高在上的怜悯声:“真可怜,下辈子投胎转生做个人就好了,这世上弱肉强食,谁让你偏偏是条狗呢?”

谁让你生来是条狗呢?

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

强者欺凌,杀死,蹂躏弱者,是理所当然的。

在她十岁后,林家家主派人接回了她和那个名妓。

她被带回林家,没见过她传闻中的父亲,没过上临行前所有姑娘们都朝她既是嫉恨又是不甘地称之为“从烂泥里翻身后清白享福”的生活,只见到两个神色厌恶的粗布仆役,一间漆黑的房间,一个粗糙的铁笼子,一枚抽血的针管。

她朝为她戴上镣铐的陌生仆役问,能不能不要把她关在笼子里,她可以很听话地被人抽血,她只想看看外面的风景,有在太阳下走一走的自由。

她生在这世间,拥有的已经少之又少,为何又要夺走这所剩无几的自由。

那个仆役根本没回答她,尽管她已经小声地询问过两遍,人微言轻,莫过于此。

他将冰冷的镣铐粗暴地戴在她的手脚上,戴在她的脖子上,将她锁起来,像是一条听话还要被拴上链条的狗,像是案板上任由人宰割的鱼肉。

另一个仆役在旁边看着,忽然之间,他走上来,莫名其妙地伸手,重重打了她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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