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信疑(1/2)
第25章 信疑
“你, 也可以杀了我向皇上交差了。”
尖戟的白芒有照入了她的眸。
她就这样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与他平齐的对视着他。遍身的枷锁沉重的原是已有加之了数斤的重量,悬挂在双腕之上, 勒着腕上尚未痊愈的伤痕。
那是一身单薄破烂毫无一丝纹饰的素衣, 立在面前的女子也是无施粉黛, 未有妆花。
半绾的发,因为失了簪骨而有些许的凌乱塌落下来。
但即便是这样, 她也是倾城绝艳的模样。
是为风骨犹住。
只在相视之下,照见于心,一切已是不言于心。
仲藻雪太了解他。
知道他想要盘问出个什么样的东西, 又想要什么东西。他的句句诱导,句句陷阱, 句句逼仄,只在她心中洞若观火, 丝毫也不会着了他的道。
“……”
祁青鹤负手之下侧眸望着她, 只有无声的视线交锋。
堂中一时死寂。
“贱妇!”
听闻她的这一番言论,暴怒的沈中纪险险冲了上来,“你这个贱妇!!”
尖戟的白刃锋芒生冷。
仲藻雪立在堂中擡头直视着祁青鹤的眸子, 听着那传入耳中暴怒不堪尽是粗鄙脏秽的喝骂声, 面上已是平淡的激不起一丝波澜,只是唇弧微微扬起,像是有一笑。
轻慢的, 透着玩味的, 有些发冷的笑。
捕捉到了她唇边的这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祁青鹤的眸子却是不知为何的更深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仲藻雪。
成亲三年。
记忆中的那个女子, 温婉, 贤淑, 腹中尽是诗书卷气。
她原是柔和的好似一绢轻纱一般,又似指隙间穿流而过的水一般,便是连温柔都总是透着一份春雨润物无声的轻缓。
绝美。
然风骨犹胜绝貌。
但眼前的仲藻雪,却是有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锋芒与锐利,像是一把出锋的兵刃一般,飒寒,倨傲,却又优雅的刃人无血。
——祁青鹤荒唐的感觉到,眼前的仲藻雪竟比当年还要教他心动。
当这一份认识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
祁青鹤的面容却是更冷了。
侧首强行移开了视线,祁青鹤收回了视线踱去了几步再没有看她,只背身走去了堂上,一只手落在了案上那一沓叠着的黄卷上。
“你知道了什么?”祁青鹤左手落在案上,也没有回头,只背对着她问。
“什么?”
“在黎安。”祁青鹤半侧着脸,余光只落在了她的衣上,“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
像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站在那里的仲藻雪竟怔住了,一时之间没有答话。
祁青鹤收回了余光,左手落在了那案上的黄卷上,擡头望着那高堂上悬着的明镜,道,“你怀杀入王府,目标明确,目的清晰且思虑周至。行刺之下只见刀伤便知是没有一丝的犹豫,且理智镇定知道藏刀隐匿。你恨他,要杀了他。这是你的动机,但这一份动机源生却不在临安,而在黎安。”
祁青鹤的视线停留在了高堂上悬挂着的明镜上,道,“你在黎安查到了什么,让你下定了决心杀他?”
仲藻雪依旧不答。
或者说,那一双望着他的眸子更像是在打量一般的,审夺着站在眼前的这一个熟悉而又有陌生的人。
祁青鹤立朝为官七载,师出秦弈先生,本就修得才思敏捷,见一叶而知天下秋。她有一再的小心,装疯卖傻,以问答问,避免自己不小心出现什么纰漏,但却不想还是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些痕迹。
“这重要吗?”仲藻雪再一次反问他,以问答问。
“若是不重要的事,何以会让你下决心杀人?”祁青鹤反问。
仲藻雪再次缄口。
祁青鹤背对着她立在案堂前,长身玉立,仰首望着那堂前的明镜,眸色微动道,“你走夹道而去,当是过了郦岭,半青峰。经过了三溪村、九安江、桂县、长风口。西北地区战火正烧,邻国两地正是白热化厮杀,你必绕道渠州,如此便当是走去了芜水、川花镇、彭山界……”
落在案薄上的那一只手轻搭在卷上。
每一条路都了然于心,每一个集镇村庄都烂熟于心。
祁青鹤眸色微沉,道,“这些地方,我都曾去过。”
仲藻雪望着他的背影,却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御史大人不会以为我相思成狂,眼巴巴着追着大人的足迹去温存怀……”
“我都曾去过,所以我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祁青鹤道。
“……”
仲藻雪擡眸望着他,却是没再说下去。
祁青鹤沉默了下去。
堂中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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