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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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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度低头玩着手指,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她僵直的后背泄露了她此时的真实心情,翟寰看到,默想着要把这一切尽快结束才是。

安王这时才意识到翟寰的不悦,再说起话来小心许多:“那晚我喝了点酒,外出闲逛……看到了……啊对,‘吴刚伐桂’的花灯……照着花灯,一路走到西书房——不过我也不知道那里是西书房就是了——正好看到那个窗户上,有一个,”安王有点顾虑,咽了下口水才继续,“一个美人影。所以我就进去了,进去闻到一股香味,我觉得很困,于是就倒下睡着了。”

他句句属实,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当时多少带点旖旎的心思。也不能怪他,毕竟那天他依礼要宿在太极殿,而之前每次翟寰都会为他另外安排美人的。

“什么都没做。”安王干巴巴地,老实地又重复一遍,哪怕他因为这话不久前才受到翟寰的眼刀。

其余站着的人里有一个坐不住了,突然冲出来,嘴中嚷着:“殿下,皇上看到的那个影子就是汀兰!”

汀兰气得紧跟着大叫:“你莫血口喷人!殿下几时问你了?”

最先开口那人正是菡萏,她于众目睽睽中走上前来,直挺挺地跪下,丝毫不管身后汀兰的叫嚣:“殿下明鉴,我这里人证物证俱存,菡萏在这里愿以在世双亲起誓,以下所说绝无半点虚言!”

说完冲着翟寰磕了极其响亮的一个头,直起身时,额头上一块红印。

翟寰擡手准了她继续,汀兰被紫苏安抚着,眼下这种情况,她也无法去堵菡萏的嘴,语气凶狠地撂下一句,声音却在抖:“我便也听听你要说些什么!”

菡萏只当听不见,道:“禀殿下,宫中循例各宫熏香每半月领用一次,半月前西书房负责领用及管理熏香之人,正是汀兰,在她之后,香库还不曾开过,她是最容易在熏香上动手脚之人,此事一查即明。”

菡萏说完,停了一下等翟寰的反应,翟寰却冲汀兰一擡下巴,“你有什么话,也但说无妨。”

汀兰受到莫大的恩赐,紫苏也只有放开拦住她的手,汀兰同样跪下回话,也学着狠狠磕一个头后才开口:“殿下,菡萏所说,前后矛盾,分明是在污蔑我!我掌管房中香务既然众人皆知,又怎么会主动在熏香上做手脚,岂不是自找麻烦?哪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道理?”

菡萏垂眼看着前方,好像是与汀兰对话,声量却是说与在场所有人知道:“如果不是熏香暴露,一般谁又会想得到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对熏香之计自大之极,根本没想过会暴露,所以放手一搏,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也不顾翟寰在场,当面辩驳起来。

汀兰声音颤抖却条理清晰:“我走之后,香务由芍药接管,为何只有我成了你口中最容易对熏香做手脚之人?你分明先入为主,有失偏颇!”

菡萏先是冷笑:“或者,是我早就第一眼看穿了你想嫁祸给芍药的意图呢?”

“你——”汀兰满脸通红,嘴唇颤抖,她本在这几人中不是能言善辩的类型,尤其是对上伶牙俐齿的菡萏,更落下风。菡萏看着她的样子,勾起嘴角,几乎是有点痛快的笑:“本来仅凭熏香,我还不能确定是你,但那晚你潜入西书房,乃是我亲眼所见,还有锦妃娘娘作证!事后我与芍药前去询问,你也承认——”

“我没有!”汀兰几乎崩溃,矢口否认。菡萏毫不容情,冷冷地加上一句:“——然后你也是如现在一般,恼羞成怒了。”

汀兰既委屈又悲愤,泪水滚落,却不能替代她的辩驳。她说不出话的空当,芍药和菡萏那边却配合默契,芍药在菡萏的眼神指示下上前,也跪了下来:“禀殿下、居士,居士失踪后,我与菡萏去询问汀兰当晚是否去过西书房,汀兰前后说辞不一,确有其事。”

菡萏的目光从芍药身上移开,又去看绣珠,绣珠心里还乱着,在那种目光中隐含的逼迫下,也只有开口道:“当晚嫔妾与菡萏经过西书房时,也确然看到一个可疑人士,肖似汀兰女使。”

一连串指控下来,汀兰颓然不语,似乎已经放弃了。

翟寰静静听着各人的说法,只不说话,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敲,仿佛眼下混乱的局面里唯一的节制。

芍药与菡萏跪的直直的,眼下的情形,她们丝毫不虚;而绣珠自发言之后,回神觉得有点不对味来,偶尔看向汀兰,默默沉思;翟寰身旁,英度则分外焦急,想要说什么,却又苦于自己的立场,只能频频看向翟寰,身体前倾,就差忍不住站起来了。

众人都好奇翟寰将如何定夺。聚集了周围所有的注意力,翟寰的目光一转,突然朝向房间里从始至终没有说话的一位开口问询,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紫苏,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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