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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江衍出差的第十天，韩晶晶画完了六十张早春系列的样稿，开始无聊到长草。
涂蜜看她隐隐有了些要把明年的初夏系列也一并搞定的架势时，果断阻止。
“我最近没有亏待你吧？我听说你那个小画廊也经营的有声有色，你至于要这么拼命吗？”
韩晶晶松下肩膀，托着腮。
她不是拼命，她只是有点想那个人了，只有忙一点，思绪才不会被他侵占。
作为好闺蜜，涂蜜当即就给韩晶晶出了个主意，“要不要出去玩玩儿？”
“去哪？”
涂蜜神秘一笑，“一个你肯定没去过的地方，是——姐姐们的天堂！”
韩晶晶：“？”
等到了地方，韩晶晶才知道涂蜜带她来的是一家夜店，夜店的气氛唯美浪漫，入目皆是长相帅气的男孩子。倒也没有什么越界的交易，只是聊聊天喝喝酒，图一个养眼和开心。
涂蜜凑到韩晶晶身边笑得像个怪阿姨，“怎么样，不错吧？”
“一般。”
“一般？”
韩晶晶是真的没什么感觉。她看着从面前经过的男人们，总是下意识地和江衍对比——个子没有江衍高、头发没有江衍多、鼻子没有江衍挺……
“真的很一般。”
涂蜜：“……”
见她兴致缺缺，涂蜜有些回过味来了，“想你的炮.友哥哥了？喊他出来啊。”
“他出差了。”
涂蜜打量韩晶晶一眼，“这不太像你啊，你什么时候对个男人这么上心了？”
韩晶晶捏着酒杯，笑得眸光潋滟，“他不一样。”
“……”涂蜜一阵无言，“嘚，睡过了，果然就不一样了。”
韩晶晶也不解释，只是唇角弯着笑。
姐姐的天堂没能带来预期的快乐，涂蜜又摸出手机打算换场地，微信群里有人@她，问她要不要来聚会。
“我有个朋友在附近过生日，要不要过去玩玩？就在旁边的场子，都是熟人。”
韩晶晶左右都很无聊，点点头，“好啊。”
生日趴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是个私密性极好的娱乐场所，能进来的也大都是熟客。
韩晶晶一进来就有无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知道她是涂蜜带来的朋友，大家都对她客气且好奇。
但好奇多于客气。
毕竟韩晶晶这个名字最近在圈子里的曝光率太高了。
早些时候是因为一群公子哥要死要活的追求，后来是因为和赵家的赵显搭上了边。
有人专门挖过她的背景，结果忙活半天，只知道她是学美术的，自己经营着一个画廊。
这么一想，又觉得她搭上赵显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一来二去，圈子里的人大都将她定义为一个一心想嫁入豪门的捞女。尤其是前一段时间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赵显留在她那过夜了，八卦的人都以为这是女神终于主动献身了，却不想没过几天，赵显便和一个小网红在那个公寓楼出双入对，所谓“献身”原来是个误会。
至此，那些早前追求不成的人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好像谁能把韩晶晶追到手，谁就最有面子似的。
譬如眼下——
“韩晶晶是吧，我听说过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男人坐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看向韩晶晶的目光里全是兴味。
韩晶晶瞥他一眼，没搭理。
“喝一杯呗。”
“不渴。”
男人大约是觉得没面子，眼中已经有了不爽，但还是挂着笑拎起酒瓶，“来这儿玩儿哪有不喝酒的，真不给面子啊？”
酒瓶拎起的一瞬，韩晶晶蓦地将面前的杯口扣住，偏头看过去，“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草，装你妈装啊！”男人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就是想捞钱嘛，装什么清高，不如直接开个价，多少钱能买你一晚上？老子有的是钱！”
“是么。”
温沉的嗓音，冷凉的两个字，不高不低，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一瞬间，所有人齐齐看过去。
不知何时，包厢的门大敞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立在门口，光影明明暗暗，将他一张脸映衬的愈发深邃立体，温和的眉眼却封了霜雪。
方才还无比嚣张的男人蓦地噤了声，像是老鼠见了猫。他家的确有钱，但和江家比起来就不够瞧了，更何况是个张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江家这位煞神心情不太好，也摸不准他为什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
今晚的寿星已经笑呵呵地迎上前，“衍哥，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说一声，我下去接你。”
“刚刚。”江遇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沙发上那个一袭烟紫色长裙的身影上。
“来接我女朋友。”
女朋友？？？
整个包厢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女朋友？谁？这位不是才刚刚和冯家的千金撇清了关系吗？
哦，人家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小青梅，可这个包厢里的人大都是熟人，没听说哪个和江衍是青梅竹马啊。
有一个人例外。
精明的人已经将视线落在了韩晶晶身上，听说她也是江北人，江衍来京市之前就住在江北。
韩晶晶看着门口的男人，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女朋友？谁答应他了？这人怎么还给自己拉进度条啊。
可人回来了，她很开心。
可他回来却不告诉她，她又很不开心。
韩晶晶知道自己在被说不清的情绪拉扯，而心口空了一块的位置却也在一点一点被填满，随着江衍一步步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八卦的人惊得面面相觑。
江衍瞥一眼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曹公子刚才说什么？”
“江总，我……我不知道……我……”
“麻烦转告令尊，后天的酒会我私人时间有安排，就不叨扰了。”
他说得客气，云淡风轻，可这里的明白人都清楚，这场酒会本就是曹家为了结交江衍办的，如今江衍公开拒绝，那就是摆明了不打算承曹家这份情，甚至直接站在了对立的位置上。
“江总，我……”男人也不傻，知道自己已经把江衍得罪了，转头就向韩晶晶道歉，“韩小姐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
说着，男人擡手，准备打自己耳光，可巴掌却迟迟没能落下。
韩晶晶歪头，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不打了？”
“这里有点吵，麻烦曹……”韩晶晶顿了下，“曹公子是吧，麻烦打响一点。”
男人脸色愈发难堪，“一定要闹得这么难堪？”
“难堪吗？”韩晶晶歪着头笑，眸光盈盈，“你刚才那样说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堪？”
啪——
极响亮的一声，听得人心尖跟着一抖，曹姓的男人显然还想再说什么，但韩晶晶的视线早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她看向江衍，如秋水的眸光波澜不兴。
四目相接，江衍的唇角挂着温淡的笑意，沉郁眸底映着女孩子姣好的容颜。
行，生气了，他看得出来。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一身矜贵的男人微微俯身，收敛起周身冷若霜雪的气场，温和开口：“生气了？”
“有点。”韩晶晶也不忸怩，大方承认，擡眼看着面前的男人。
江衍轻笑，向她伸手，“后天瑟莱亚要在京北办展，我陪你一起去看。”
“哦。”没什么情绪的一个字，可韩晶晶在疯狂心动，毕竟这是她最喜欢的画家。
“还玩吗？要不要走？”
韩晶晶看向一旁的涂蜜，“我等涂涂一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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