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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8
韩晶晶怎么也没想到江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尤其她身边此时此刻还有个不太靠谱的赵显。
果不其然，江衍的视线直直落在赵显身上，一贯温和的眉眼似覆了霜雪。
赵显有些茫然，只觉得后颈凉飕飕的。大脑飞快运转，试图帮他寻找出深更半夜江家的这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为了个女的，反抗联姻，这女的真牛逼。
赵显想起上一次在会馆门口看到的一幕，江衍的司机把车子挪开，韩晶晶笑眯眯地上了车，然后冲江衍皮笑肉不笑地拎了下唇角。
他一直以为，是韩晶晶想嫁入江家这个豪门，却没想到——赵显觉得，他好像真相了。
赵显咽咽嗓子，看向江衍，真诚道：“我可以解释。”
江衍：“不用，我没有误会晶晶的意思。”
赵显：“……”
麻的，这男人果然和传言中一样，好难对付。一句话就把他逼到了死胡同，且还有种高下立见的挫败感。
赵显干笑一声，“那，你们聊，我……”
江衍：“赵总的人就在楼下。”
赵显转身的步子一顿，他知道江衍说的这个“赵总”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哥。
“晶晶既然已经把你带上来了，就辛苦小赵总把戏做全，暂且委屈一下。”
赵显有点笑不出来了，“江总的意思是……”
“这个季节京北的昼夜温差大，等下我送一床毛毯出来给小赵总。”
赵显：“……”
和着今晚这个走廊他还非睡不可了。
江衍似乎已经把要和赵显说的话都说完了，这才转过头看向韩晶晶，“能进去坐坐吗？”
韩晶晶：“……”
如果是平时，她不一定会让江衍进去，但今晚赵显在这里，而且她莫名有些心虚。
犹豫一瞬，韩晶晶点头，“好。”
公寓的门打开又合上，赵显看着两人进了屋子，走廊上好像有一阵阵冷风穿过，他搓搓手臂，在一侧的楼梯口坐下。
公寓里，门被合上的一瞬，韩晶晶就被江衍几近强势地带进怀里。
她人被抵在门板上，看眉眼温沉的男人。
明明这么温和好看的眉眼，骨子里却霸道得要命，尤其在一些事情上，有种“我就是不讲道理”的强势。
两人相识多年，只消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对方的意思。四目相接，韩晶晶下意识闭眼的一瞬，江衍偏头摘下眼镜，一手箍着她的腰，吻来得又急又凶。
韩晶晶全无反抗和招架之力，索性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她没有推拒，甚至心里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开始塌陷，便也由着江衍为所欲为，将娇软的红唇反复碾压。
他像是完全无法餍足，又像是忽然寻到了其中的乐趣，起初又急又凶的吻渐渐变得柔软，如化雨春风，极致的耐心，将她一点点地揉成一滩春水。
待江衍终于满足了，大约也将方才的邪火发完了，韩晶晶才擡手蹭了下嘴角，她轻嘶一声，居然都破皮了。
她擡眼，一双风情的眼睛已然盈满了水光。江衍也知道自己方才做得有些过分，掐着她的腰，又去轻吻她的眼睛。
“抱歉。”
温凉的唇在韩晶晶薄白的眼皮上流连，她听见江衍说，“晶晶，我嫉妒他。”
即便知道她和赵显就只是工作上的伙伴，可他就是嫉妒。嫉妒赵显几乎可以随时随地光明正大的去找她，也嫉妒韩晶晶对他的另眼相看。
京北谁不知道赵家的三公子是个浪荡花蝴蝶，但她却说：赵显这个人不简单，迟早有一天整个赵家都会是他的。
这种情绪很难解释清楚，不是吃醋，不仅仅是吃醋，才会让江衍这样的人失了分寸。
“晶晶……”
蓦地，领带被扯住，江衍不得不顺着韩晶晶的力道微微低颈。韩晶晶没有错过江衍眼中一瞬地错愕，她踮脚，浅浅弯起的唇径直含住他的唇。
他们不止一次接过吻，但这一次却是韩晶晶主动。
不对，还有一次。
那应该才是他们彼此的初吻。
听说，是她在他昏迷的时候吻了他。
江衍对此记忆全无，在他的认知里，这就是第一次。
女孩子柔软的唇瓣压在他的唇上，她在很多事情上都格外有天赋，比如画画，比如设计，比如拍照，以及——接吻。
纤细的手臂已经圈上他的脖颈，软软的舌尖轻探了下，便又快速离开，如此往复，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却始终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
“晶晶……”
唇齿相贴，韩晶晶吻得动情，只压着江衍的唇反复勾缠，在舌尖相触的一瞬又快速逃离，她像是在做一个游戏，且乐此不疲。
她在如法炮制，学着他刚才对她做的事，很认真地吻他。
这是她年少时就喜欢的人，她表白过，也被拒绝过。江衍出事的那一天，她整个人几乎要疯掉。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如此没用，只能跪在寺庙的佛像前，一遍又一遍地祈求他平安。
韩晶晶想起大学的一次班级聚会，玩游戏的时候她被问到为什么不谈恋爱，明明追求她的人那么多。
为什么啊，因为从她知道“喜欢”这两个字的意义时，她就只喜欢过一个人，从懵懂少女到现如今。
十年长吗？韩晶晶不知道。
但她终于，够到了她的月亮。
终于，江衍的耐心也告罄，反客为主。
照她这样玩下去，耐心多好的人都会疯。
黑色的长裙落在玄关处，韩晶晶靠进柔软的沙发里，如瀑的长发一半被拢在身前，几近刺眼的黑白撞色。
她像一只潜在岸边的美人鱼，雪白的手臂伏在黑色的礁石上，长发微湿，任由月光贴触轻抚。
韩晶晶也从来没有想过，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只是这一次，角色再次调换，她又变成了被游戏的那一个。
海潮起伏，孱弱的人鱼飘摇起落，无所依凭。不止一次，人鱼想让海潮就这样将她吞噬，可每每几近窒息之时，她又被捞起，得了片刻喘息，然后再度被按压进入。
待天光微亮的时候，月亮才渐渐敛去了锋芒，风雨停歇，美人鱼安然入睡。
走廊上，赵显是被开门声惊醒的。他倚在门边，眼底布着明显的血丝。
他那个哥哥果然是个狠人，竟让人在楼下蹲了一夜。被人盯着就算了，说好的毛毯呢？！
眼下，赵显看着依然一身笔挺西装的江衍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的怨念达到了最高值。
他几近咬牙切齿，“江总这是……”
“晶晶还在休息，麻烦小点声。”
江衍按电梯，又瞥一眼略显狼狈的赵显，“画廊的事，多谢小赵总上心。”
赵显轻嗤一声，“那是我和韩晶晶的事，不用江总道谢。”
“你要不要坐我的车走？”
“我……”赵显嘴上想拒绝，但身体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一个条件。”江衍看向他，“我不管你怎么做，昨晚这件事，你不能把晶晶卷进去。至于后果，你自己知道。”
赵显：“……”
真就是，骂骂咧咧，但还得忍着。
赵显跟着江衍进了电梯，看男人高大宽阔的背影。
人在屋檐下，他只能暗暗盘算：等你和韩晶晶结了婚，我就撺掇韩晶晶，让她天天罚你睡书房！
韩晶晶醒来的时候，屋子里早已经没了人，桌上留着一张字条，笔走游龙：出差两周
落款是——你的27号先生
韩晶晶弯起眼，江衍如今在她通讯录里的备注就是“27号”。
她想起来江衍刚刚醒过来的那段时间，他大概是很难接受自己的状态，几次三番将她赶走，每次说出来的话又狠又凶。
她也是个受不了委屈的性格，一气之下在私人微信拉黑了他，拖着行李箱就回了国。
韩晶晶已经有点分辨不清当时的情绪，是生气多一点，还是害怕多一点。
气他那样自贬自损，又怕他真的从此一蹶不振，更怕他因为自己长久的照顾和陪伴，对她起了类似补偿和回报的情愫。
昨晚，她问江衍：“你当初……都……都把我赶走了……之后为什么……又……又变卦……”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和她的人一样，几近支离破碎。
当时江衍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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