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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反击、反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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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史书的位置是有限的,如果您想登台演出,就必须拿出相应的作为,最简单的方式难道不是成为一个‘人民爱戴的君主’吗?……然而人民是冷酷的,陛下,他们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会坚定地站在某一方,人民——人类向来都是趋向利益的。您今天发放十个铜板做补贴,倘若高卢君主发放二十个,人们就趋向他——也许微小的差异无法战胜习惯、民族气节之类,然而当天平越发倾斜,人们就要一窝蜂地涌向那边,社会就要失衡……”

“您的意思是,一个君主想让人们过得幸福是错误的,他必须要和教会勾结,要和贵族拉帮结派,压迫八成,赏赐两成,人民看向他时必须充满惧怕和恐惧,而非尊敬和爱戴——因为他是君主,是强权,是国家的主人。您是这个意思吗?”

哈尔施塔伯爵又摇了摇头:“您没有真正理解……对于一个君主来说,受人畏惧比受人爱戴更安全、稳妥。”

“哈,您是来考察我尼科洛的著作的吗?那么我也回敬您:英明的君主一有机会,就应该诡谲地树立某些仇敌,以便把它制服,从而使自己变得更加伟大。”凯撒这时已经完全从先前那种“被激怒”的状态冷静下来了——这无疑是他为了“补救”这种不受控制的暴怒而后天形成的一种习惯性行为,就好像有什么人在无形中牵引住了他,把这头野兽驯服了。

女伯爵长长地叹息着:“那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陛下。我同意您的这一系列条款——您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在约瑟珐签署了合约之后,其他两地的领主也相继同意了凯撒在他们领土上的“实验”。

凯撒冷漠地看着他们签上名字,看着他们“在一系列努力之后达成共识”,他们心里可能对这次实验各怀想法,然而都或沉默,或披着一副荣幸的表情,把真实的意图牢牢地桎梏住。

他忽地想起了一家出版社对他的评价:“……对维埃南进行改革的方式过于生硬,与其父充满人情关怀的劝诱和妥协相比,凯撒皇帝笔直地朝着他的目的前进,道路两旁的任何事都没办法吸引他,他为此常常会无视他人的建议,并用军事上常用的方法,狂风骤雨般的推进他的改革,很少接受他人的讨论并作出妥协……”

那又如何呢,君主的权力是与生俱来的,只要他想,任何事、任何人都应该任由他拿捏。

……是这样没错。他在心里说,更像是在用一遍遍的肯定说服自己。确实应该是这样,然而在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后,他没有感到任何轻松,也并不觉得肩膀上的压力减轻了多少,正相反,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倦——即便是在高卢战场上他也从未有过的、仿佛是从骨髓中向外渗透的疲倦感。

他又一次拒绝了晚餐,在弗洛里安复杂的眼神中他意识到自己最近总是在做这样的事,他本以为这个一向过于关心他人的朋友会像往常那样说他两句,不过,乐师长只是摇了摇头,问了一句:“照明要给你留着吗?”

凯撒摆了摆手,于是会客室就沉没进了沉默与黑暗中。

一阵乐声不合时宜地从窗户飘了进来,他原本以为是剧院的人们在庭院里举行什么活动,不过那声音越来越靠近了,直到他不耐烦地从窗子探出头去,才发觉那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正举着一支短笛。

想必是哪个大臣家的孩子。他想,正要离开窗户时,那个姑娘却擡起头来,表情有些惊讶:“我打扰到您了吗?”

“没有。”凯撒干巴巴地回答,“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姑娘左右看了看,确保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回答:“我……我是偷跑出来的,先生,您能送我回去吗?”末了,又飞快地说:“别让其他人发现。”

“你不想让人发现,还吹笛子?”凯撒挑了挑眉。

小姑娘显得有些窘迫:“我……我以为这附近没人呢……”

“你住在哪?”

她飞快地报了一个陌生的地名,过了一会,才小声地说:“您……您能送我回基辅罗斯吗?”

一个基辅罗斯女孩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维埃南的皇宫呢?凯撒在心里冷笑着,对于这个女孩的身份,他已经有了猜测。

“基辅罗斯?”他有点轻佻地问了一句,“那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女孩向后缩了缩,声音一下变得不自然起来:“呃……是我父亲……”

凯撒哼笑一声,从窗边离开了。他听到女孩有些着急的呼喊,不过等他从这栋建筑里快步走出来时,她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先生,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我会的。”凯撒说,他对女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要带她去见特蕾莎。

尽管在晚饭时间去打扰女大公不是什么好主意,但他已经迫不及待了。这个女孩会成为他的一个有力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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