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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反击、反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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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反击、反击

漫长的休会,不过凯撒明白这只是一种拖延时间的借口,想必三位领主正和他一样焦头烂额——他采用了一点隐秘的手段向他们施压。

首先被“卡厄斯们”找上门的是哈尔施塔,中心教区的白教堂发生了一宗针对神职人员的袭击——不止是袭击,这些人在凯撒的要求下篡改了教区的账务,把其中一些可以原谅的小小错误放大了数倍,看起来就像是神父私吞了信徒们的善款一样。当然,伪造证据也是“卡厄斯”要做的事情,他们在教堂的地下室隐秘地放上了两箱金币,并且伪造了神父的手迹,“多亏了那些愚蠢的民众……我把金币藏在地下室的某个角落……”只要有这两句话,就不担心那些举着草叉和火把的人不会去搜查地下室了。

同时散布开的还有谣言,咖啡馆和市集是它们的摇篮,很快,它们就在人们的呵护下走向了哈尔施塔的每个角落。远在千里之外的教宗还没能对此做出什么反应,愤怒的人们就被煽动了起来,曾经最虔诚信仰着的人们则感到了一阵深深的刺痛,他们游行,标语也出自加特利的教义:“在所有罪行中,背叛誓言是最为无耻的!”

更有一些过激的人立刻联想到了他们的领主——约瑟珐女伯爵,也是加特利教的信徒。他们等待这位女士对此做出什么回应,然而对方只是沉默——无辜的人!她并不知道这些流言和暴民是从哪里来的,在她的印象里,被杀害的白教堂的神父是一位温和又虔诚的人。

然而等她的手下们向她提起“卡厄斯”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立刻就产生了一个猜想。

她听过这个名字——前不久刚公布的圣柏尔总督案件的调查中提到了这个名字,来自王城的调查专员将其定论为罪魁祸首,而且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怪事都归到了这个奇怪的组织上。

不过……

她没有将这个猜想告诉任何人,而是吩咐她的手下立刻对外宣布“哈尔施塔不会对不公坐视不管”,她成立了一个调查组,并且立刻要求其他教堂的神职人员集中在一起,以便调查“藏在各个神圣教堂下的污秽”。至于那些需要教堂的活动——施洗、祷告、结婚等,由官员登记好之后,允许市民们寻找信任的神职人员进行或是暂时中止,有效期为六个月。

做完这些,爆发了信任危机的哈尔施塔市民们似乎冷静了一些,然而也有不少质疑的声音,认为官方只是在拖延时间。另外的谣言也在质疑下滋生出来:既然哈尔施塔伯爵如此“虔诚”,也许她也和那些私吞财产的神父们有所勾结呢?

她无法自证——人们已经陷入了一种无论官方倒向哪一边都会怀疑许久的情绪中。

这就是舆论的力量,她想,在她利用法术快速地到达王城后,也这么向年轻的君主说。

“您想利用它,但是它并非是那么顺从的东西。”

“怎么?您是在一点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就跑来向我兴师问罪了吗?”凯撒说,语调讽刺,然而他心里清楚,哈尔施塔伯爵说得确实有道理,就连他也没想到人们会连管理者也一并怀疑了。

哈尔施塔伯爵摘下斗篷——她是像一头愤怒的豹子一样冲进来的,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被压抑的愤怒居然有如此强烈。“当然,我没有证据,您要为此削爵、降薪还是流放我都无所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我个人的荣誉,而是为了哈尔施塔——我想让您明白,您已经用了一把威力巨大又不可控制的武器来伤害您的臣民。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把它收回去,我们还有的谈。”

“难道不是因为那些神父们私吞了市民的财产才让人感到愤怒的吗?”凯撒说,“倘若他们行得正,又担心什么呢,约瑟珐女士?”

哈尔施塔伯爵沉默了许久,这种沉默让她看起来更加憔悴——她还不算是个老人,但早也不在年轻的行列,无论是失眠还是长途旅行,都不是“坚持”一下就能掩盖过去的,它们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而且想必许久都无法消散。当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就像一根朽木。她的五官、四肢好像都是从一根凋朽的木材里刨出来的,干枯,粗糙,皮肤松散地粘在疲惫的灵魂上。

“您是在要求每个人都像神一样无暇。”女伯爵说,更像是一长串叹息,“这不可能,陛下,即便没有被掺和进政治这滩污水,每个人从一出生就是黑白对立的,没有人不会犯错,也没有人能在所有问题上让所有人满意,大家都是在不断取舍、不断选择……我们只能让大多数满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女士。教区占用着人民的土地,又搜刮着人民的财富,它们本可以用在更好的地方——比如社会福利或是修建医院、学校。”凯撒说,“如果我们自己建造了平等又幸福的天国,干嘛还要依靠神呢?”

他边说边将那份拟定好的文件推过去,示意哈尔施塔伯爵阅读之后再发问,然而女伯爵却将文件又推了回去:“您以为我是因为反对您的做法才这么说?不,实话说,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评价我,也不介意人们建立的教区是加特利教还是其他什么……关键在于……您如何确信这样做会带来好处?”

凯撒被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那种自信满满趾高气昂的态度:“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之前的某个政令隐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巨大炸弹,马上就要把整个维埃南炸掉了吗?”

女伯爵摇了摇头:“我并非在指责您,只是希望您至少采取一些不那么‘强烈’的方式……”

“怎么?”

“强烈到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您的目的并不在于我们这些北方领地,而是……教宗。”女伯爵说,她的语气依旧是那种不平不淡的感觉,然而就好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一个奇迹爆发了,叫这个干枯死寂的身体忽地焕发出了活力。这股无法忽视的生机让凯撒皱了皱眉,他盯着哈尔施塔伯爵的眼睛,而后者则以同样的耐心与他对视。

“就像您之前大刀阔斧的改革一样……”女伯爵说,“您很急切,但并不是真正为了维埃南的居民们,而是为了自己的成就。”

就像是与全副武装的骑士决斗似得,倘若你攻击了某一处,得到的只是不痛不痒的哼哼,那么就表明这不是他的弱点。你轻轻一碰,他就大叫起来,才说明你戳到了他的软肋。

而凯撒现在就像是被戳中了一样大叫起来:“为了自己的成就!”他重复到,在会客室里来回地踱步——然而从他发出第一个单词开始他就意识到自己应该表现得更冷静一些,而不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就这么暴露出去。这也许是他性格中难以弥补的缺陷——一旦被人否定、拆穿、看破或是指使,第一反应并非是理性地思考,而是像头野兽一样咆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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