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的歌剧演出(2/2)
赛拉诺一如既往地缩在庄园里,这种阴影让他感到不安,然而除了祈祷,他没有任何能做的。
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
雪花刚开始降落,庄园就迎来了一位“访客”,她没有走正门,而是像一只真正的猫,悄无声息地踩着墙壁和屋檐,在数个窗口中精准地找到了属于赛拉诺房间的那一扇。
阿斯利。
在她出声之前,赛拉诺甚至没有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给你的。”她靠在窗边,把那个小布袋抛过来。
赛拉诺忙不叠地接住,“这是谁送来的?”他还没完全从被吓到的状态里脱离出来,声音有些抖。
阿斯利犹豫了几秒,她望了一眼窗外,朝某个方向,然后又把视线挪回赛拉诺身上,舔了舔嘴唇:“卡厄斯——你听过这个名字了,对吧?”
赛拉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他还记得对方在咖啡馆秘密地递来的“威胁”。
“里面……里面是什么?”他问。
“我只是信使。”阿斯利说,“拆开看吧,我的主人要求我把你读它的反应记下来。”
赛拉诺深呼吸了几次,才用颤抖的手指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张邀请函,除此之外,用曲别针夹了一条纸条,看起来像是匆匆地从某个地方撕下的,形状不是很规则。
“邀您见证,罪孽的终结。”纸条上用潦草的笔迹写着。
赛拉诺刚想询问什么,却发现阿斯利已经如幽灵般消失了。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抽出那张邀请函,仔细读过之后发现是一场歌剧的首演,然而这歌剧的名字他从未听过:《国王阿克索马尔》,演出的地点也只是写了某街某号,在赛拉诺的印象里,那一片区可没有歌剧院,都是居民的住宅。
演出时间就在明天,对方给他的考虑时间很短。
他不想给朋友找麻烦,因此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对凯特琳女士也只是说要出门一趟。
而当他把地址告诉车夫时,对方脸上露出了一种迷惑的表情:“这里?这里难道不是一片墓园吗?”
赛拉诺也困惑不解,不过没过多久,事实就证明车夫的记忆是准确的,那扇阴森的大门上确实挂着相应的号码牌。
“呃……你知道的,干我们这一行有一些忌讳……”车夫在他离开前犹豫地说。
赛拉诺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币来,他对这种人情世故其实并没有什么准确的认知,因而只是采用了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您可以去拐角的路灯下等着,这盏提灯我就拿走了。”他停顿了几秒,又补充道:“等我们回去,如果有人问起,您就说我是和朋友们去聚会了,行吗?”
车夫愉快地吹了个口哨。他才懒得追问这些每天吃穿不愁的少爷小姐们,而当对方希望自己守口如瓶时,就会递上这种额外的报酬——这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墓园里异常安静,赛拉诺一面怀疑着是否真的会有歌剧表演在墓地举行,一面提着油灯向深处走去。
氛围古怪极了。
墓碑和小路上的积雪大约已经被守墓人清扫过,因此行走起来还算方便,只是这一方方昭示着此处有人长眠的石碑让赛拉诺觉得不寒而栗,仿佛那些被打扰的灵魂们马上就要大叫着从脚下的土地钻出来一样。在阴影中的那些,倒确实像是一个个空着的观众席——不,也许那上面已经坐上了“人”,也许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影子。赛拉诺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冲回马车,立刻离开。
就在他说服自己再往前走几米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背后:“先生,您走错路了。”
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几乎要跳起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佝偻的老人,身上裹着极厚重的衣物,让人不免担心他是不是要被这些布料压垮。他戴着帽子,几乎只露出眼睛,不过那些过长的胡须还是从围巾的缝隙中逃脱出来,看起来就像是老树的根,而这些根br />
“您是来观赏歌剧表演的,对吗?”守墓人问,他语速很慢,声音又低,听起来更像是一阵忽然刮起的风。
“是的。”赛拉诺谨慎地回答,他四周观察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供歌剧演出的场地。
“年轻有为,了不起。”守墓人说,但语调没有一点变化,“看来您是第一次来……跟我来吧,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
于是赛拉诺就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来到一座雕塑前,守墓人又以那种低音号似得声音介绍:“这是为两百年前的乐师长所立的纪念碑,而今天,我们聚集在他的荣光下。”
他说完这句话,又阴森森地看向赛拉诺:“啊……不过人们都不知道,他也是位出色的术士……”
说完,守墓人就用手指点了点雕塑底座上的的乌鸦装饰,而后,伴随着一阵奇异的响声和刺眼的光芒,雕塑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闪烁着青绿色荧光的“门”。
守墓人对赛拉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