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2/2）

我揉了揉太阳xue：“他答应了哪个条件？”

“入大晋为质。不过他也提出了个条件，他不想去皇城，只想去枫别镇。”

皇城脚下，也差不多。

青石挑开窗户，这天阳光极好，客栈外人来人往，一片喧嚣。

我看着陌生的场景，一时呆愣，片刻，又慢慢想起来，是了，离殇死了，他买的屋子自然充了国库，我已经不能再回去做生意……除非买下来。

但是我又没有钱。

“估摸着，这两天就快到了。您瞧，这街上那么多人，都是陛下御笔亲批的、调任枫别镇的士兵护卫。”

“既然这样，那我便回天影阁一趟，这总可以吧？”

……

【零】

青石收拾完毕，回头屋里已没了人影，窗户还开着，看起来人是施展了轻功去的。

小童霎时欲哭无泪：“大人……”

……

见到我，奚洛一脸诧异，好看的桃花眼光芒流转，露出一个恬静的笑意：“你怎么来了？”

我懒得跟他啰嗦，开门见山道：“写我们话本的人，就是你吧？”

奚洛手里拿着把纸扇，闻言遮了遮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告诉你的？他千万别信他，他是在传谣言……”

我定定地看着他：“你不用跟我装蒜，当年他在街上救下的那个孩子，是你吧？”

“我是该称呼你为奚无书，还是阁主大人？”

“原来如此。”他慢条斯理地合上手中的纸扇，好笑地看着我，“你恢复记忆了？”

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说吧，离殇跟你达成什么协议了？”我加重语气。

奚无书换了个坐姿，拍了拍旁边的椅子，我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下。

当年若不是我，后来也未必有天影阁什么事。这笔账若是仔细算起来，进天影阁给奚无书卖命，还是我亏了。

“你的魂魄是我聚的，不过，付出代价比较多的是夙华和韩夜凝。”

“谁？”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夙华和韩夜凝。”奚无书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夙华献出了当时自己的一条命，放弃了重生后能够获得一切名利的机会，又付出了前世一半的天资，这辈子难再有所作为，我想，这辈子让她早早解脱，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运吧。”

“你是说，夙华已经……”

他点点头。

“那……韩夜凝呢？”

“付出了视觉、腿和味觉，不过是很和缓的那种。”奚无书解释道，“你也发现重生并没有完全治好他的眼睛了吧？——哦，准确地来说，也不能说是重生治好的，他原本并没有死，又是在你祝福范围内的人，加上神医姜归的医术，理应好了才是。

“然而，事实又一次超出了你的预料。”

“你前世瞎了他一双眼睛，他却为了救你，今生还是不能使用太久眼睛。味觉这辈子是不可能恢复了，你或许可以等他死了看看……还有腿。”

“他会慢慢瘫痪。”奚无书用最轻柔和缓的声音说着对一个早年征战沙场的王爷来说最为残酷的事情。

我低着头，默然无言。

原来……

他当日说我做饭好吃，果然是……吃不出来。

“墨染，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事情总是往你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你有没有想过，完整的你自己，该是什么模样？”

“——毕竟你缺失的不是一半的灵魂，而是三分之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