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1/2）

代价

任身体向后坠下，坠落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个时候，我做了同样的事情。

察觉到有些人居心叵测，再加上局面危险，自己的死亡已然避无可避，我便顺水推舟，托夙华亲手杀死我，再打散我的魂魄，最好放一把火，三天三夜都烧不尽的那种，把我烧得一点渣都不要剩下。

如果可以，就麻烦一点，捡几块碎屑，葬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就当这世上我来过了。

至少，这样会是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会死得不能再死，得到安息；那些仇敌也好爱慕者也罢，失去了我这个目标，就能得到更安稳的生活；

时间会冲淡一切，武林众人能够放下仇恨；圣女教和南疆百姓也会逐渐繁荣起来，不必再因同我的牵扯而背负骂名；

我的经历会被编写在传奇故事当中，作为话本中的角色存在，成为人们的饭后余谈；我不再成为家长吓唬熊孩子的大魔头，下一代，下下代……乃至后来的人们，都不会再害怕“惑世妖姬”的名号，因为紫墨瞳会从我这里切断传承，不会再有下一代受害者。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美好圆满的结局。

可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红尘会为了我发疯。

我的残魂跟在他的身边，看他在我的坟前失声痛哭，听他叫我师父，又看着他被人活活打死。

我看不见，也摸不着。

一切都跟我刚刚经历的一样，只不过，在最初的那一世，红尘完整地说出了那句话。

『——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因为我爱你。』

你本不该爱上我。

……本不该这样的。

我已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这一切，只是不想他魂飞魄散。

这冰冷的世界只会要求我去做什么，逼迫我去做什么，安排我去做什么，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爱我。

可是红尘啊。

我杀了你的母亲，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

我丢失的不仅是记忆，还有感情。

更何况，我原本有没有爱人的能力都是个问题。

……

我睁开眼睛，青石晃了会神，小心翼翼地试探：“大人？”

“嗯。”

“您的眼睛……”他犹犹豫豫。

我心下了然，刚刚情绪波动过于强烈，我的眼睛应该变成紫色了。“我没事。”

“可是大人，您哭了。”

我猛地顿住，擡手擦了擦眼底，才发觉脸上全是泪水。

“……”竟然到这种地步了吗？好丢人。

“大人？”

“我昏迷多久了？”

“算到现在为止，刚好两个时辰。”

我立刻蹬开被子：“我去找一个人，你别跟过来。”

“不行！大人现在状态很令人担忧！不过大人，我当时还没说完您就晕过去了，如果您是担心圣女教的话就不必着急。”青石急急解释。

“圣女教现在没事。两方对峙的关键时刻，苏相派的人到了，还带来了陛下的手谕，还没等武林各派反应过来，教主就抢先答应了，现在大家都在议论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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