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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母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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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母亲

十四岁时,向时雁第一次见到贡宁。

母亲向怀蕾对她并没有多少母女的温情,时至今日,向时雁记忆尤深的也只是女人在秋日呆坐于廊下饮酒的瘦削背影,和在她年纪渐长时偶尔暴起伤她的怒容,大概是因为自己这孽种的五官越发与那个抛妻弃子的男人相似了。

向怀蕾出生在凡俗京城一商贾巨富家中,五陵年少求娶的媒人也曾往来于街巷,她本是家族为了攀附权贵,摆脱贱籍跃上枝头的工具,好不容易生得艳压群芳的美貌,长到十七岁仍然云英未嫁不过是为了赶上下一场选秀。

少女在春夜的庙会上遇见了一个带着白狐面具的男子,向时雁能想象到那大概是世间极致浪漫的场景,不止是因为她幼时也曾远望过那整条街上带着橙黄光芒的熙熙攘攘,更是因为这个场景出自数百年来流连情场的妖狐的精心策划。

大抵母亲年少时的绝色真的连过路的狐妖都难以忘怀,可惜她最后留在女儿记忆中的却是形容枯槁颜色尽失的模样。

那个男人却还不是寻常的狐妖,而是妖族自洪荒时代遗留下来的六系血脉中以美貌著称的玉狐。并非是向时雁自夸,若是自己的眉眼真与那个男人有六七成相似的话,那估计他的容颜天下凡俗男子拍马难及。

扮作落魄赶考书生的狐妖以美色和装出来的宽和个性诱骗了无知的少女,让她真的以为自己遇见了人世间再难寻见的爱情,而书生才华横溢,定能在科考中拔得头筹,接着便要来迎娶她。

结果却是狐妖不知所踪,向怀蕾珠胎暗结,这丑事闹得满城皆知,她不仅成了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此后的人生更是被软禁在城郊的别庄。

那个男人一点点地试探着她的底线,从庭院中萌芽的花枝,到资助赶考的银两,最后取走了她的一颗真心。

字面意义上的“一颗真心”。

玉狐一族有别于其他狐妖的一点,便是他们靠吸取、食用他人的情感来修炼,年少时懵懂得义无反顾的爱情对他们来说便是最好的灵丹秘宝。

被挖走了心的向怀蕾尸体一般茍活,旁人还以为她是因为生活一下子翻天覆地,无法承受这样的落差,加上意识到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再出现了,才从人人称道的大家闺秀变成了阴晴不定的疯女人。

她的心和爱都给了那个男人,再没有能分给向时雁的了。

向时雁自幼便与周遭有异,她时常能闻到一些他人无法闻见的气味,明明口中空空如也,舌尖却能尝到莫名的味道。

会揪她头发的侍女酸中带着隐隐的甜苦混杂,用怪异眼神偷看她的小厮身上散发着臭气……

母亲是无味的,向时雁很少在她身上闻见任何味道,但却莫名留下了枕在母亲膝上的模糊记忆,仿佛是自己梦中臆想出来的美妙香气在母亲去世后也萦绕在她心头许多年。

十三岁时的盛夏,母亲终于在徒劳的等待中榨干了最后一丝生气,在蝉鸣和闷热的气流,以及女儿畏惧又疏远的目光中死去了。

师尊正巧在近几日御剑从京城上空飞过,大乘期修士的神识却意外捕捉到了一点妖气,于是便饶有兴致地落地旁观了女子的死状。

被挖了心的人能靠着妖狐的法术麻痹自己活上这么久确实是稀奇事。大概是这场笑话将那个无血无泪的女人逗得有几分开心,她大发善心收留了这个隐隐带着几分妖气的女孩,使她在失去母亲庇护后能免于流离失所。

说实话后来测出的冰灵根也只能算是添头罢了,师尊不过是单纯的喜欢美人。

随师尊在神州大地上游历了一年,来到玉苍山时最先出来迎接的便是贡宁。

师尊没什么道德感和慈悲心,收了四个弟子只是为了趁早摆脱不自由的掌门之位。大弟子黎桧是她师妹的孩子;二弟子贡宁是从当年前来玉苍山拜师的新弟子中最漂亮的小孩;玉明比向时雁早了六年入门,只比她大两岁,是当初师尊偶然间在流民中捡回来的。

师尊在那一年中随意教了她一些调息吐纳和运行周天之法,接着便将她丢给了黎桧。

贡宁是那种天生便会温柔待人的类型,当懒得和小孩纠缠的黎桧开始嫌她性格孤僻的时候贡宁便很自然地接手了过来。

向时雁此前不怎么和人接触,小时候甚至因为母亲的威吓而有些结巴,于是更不爱说话。万幸玉明师姐被捡来时是个又脏又瘦又乖僻的坏小孩,现在也是瘦瘦小小脾气很臭的乖僻少女,多少显得向时雁正常自然了一些。

但贡宁毫无疑问是那种让最孤僻的小孩都想要去取悦的人。

即使过了许多年向时雁仍旧能记起贡宁第一次为她束发时的情景。她虽然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但向家念着旧情,也并没有让她们母女俩生活潦倒到什么地步去,以往都是侍女为她编发,后来跟了师尊,那个女人懒得管她,便日日叫她披头散发。

师姐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少女,但与她相处时却丝毫没有同龄姐妹的感觉。贡宁的手很温暖,练了几年剑在手指上留下一些薄茧,在捋过她的长发时不小心蹭到她的耳朵。

向时雁瑟缩了一下,贡宁却以为是自己扯痛了她,于是放软了声音安慰。

早春的暖阳在贡宁身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向时雁清楚地记得她身上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然而当自己困惑地回头去看时,只和贡宁轻快的笑脸对上。

那是十分浓厚但却不会让人厌烦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甚至想要落泪的温暖气味。

只是她一直没有意识到这种熟悉感究竟来源于哪里,而岁月流经,贡宁的气味中慢慢掺杂了一些甜蜜的杂质,向时雁也渐渐忘记了它最开始的模样。

拥有绵长的寿命,但记忆力却还是如凡人一般,过去的一切会慢慢被挤进记忆的角落,直到超载之后被挤得从边缘坠落。明明上一次师兄妹四人在宗门中和乐融融的场景才过了差不多二十年,但向时雁却已经记不起当时的任何景况。

她所拥有的一切关于贡宁的记忆都被精心挑选过,在凝望师姐穿着大红嫁衣的背影时暗自封存。

这一切都在此时化为向时雁口中苦涩的灰烬,她久违地尝到自己的味道,轻轻咳嗽了一下,趁着杜若还没发现时轻轻揩去眼角的泪光。

本来耷拉着脑袋盘在桌上的小蛇听见她的动静,欣喜地擡起头,接着便看见女子神色黯然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杜若突然感到一些不知所措,于是装作没发现异状一样,轻快地问:“前辈,那些女子的状态还好吗?”

向时雁偏着头:“我已经检查过了,祝柽给她们下了蛊,或许能从远处控制。我暂且先在密室六面墙壁上画上了隔断的阵法,只是不知道有多大用处,当务之急是从祝柽那里将母蛊弄过来,才能放她们自由。”

杜若沉思片刻:“蛊毒之术无非靠的是子母二虫共鸣共振,若是能拉开距离,说不定祝柽便无法察觉。”杜若下意识地就想拿向时雁之前糊弄她的“蛊毒”说辞拿她开玩笑,但看到女人发红的眼尾却又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我曾听说过远离母蛊以后会自动杀死宿主的子蛊……”向时雁迟疑了一下,“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吗?”

“巫蛊起源于妖族,连我认识的几个大巫想要炼出这种蛊都要费一番精力,难道祝柽会在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丢弃的量产品身上浪费这么宝贵的东西吗?”杜若一笑,不以为然,“还不如担心一下那两姐妹身上会不会也带着点什么坏东西。”

祝家与妖族并无联系,祝柽能拿到蛊毒的途径只有妖族人自己拿到黑市上贩卖的量产品,能让人长睡不起便已经算是品质不错了,再高级的蛊毒,正如杜若所说,被妖族几个巫蛊世家握在手中攥得紧紧的,才不会轻易外传。

杜若又皱了下眉:“前辈之前与我说过启微君是被巫蛊控制,但又不像这些女人一样没有行动能力,甚至一言一行还颇为自然……”

向时雁眼光闪烁了一下,凌厉道:“你有印象吗?”

“小妖虽然对此道有些薄见,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线索的话,我是真的无从下手啊。”

向时雁沉默,刚才她就询问过系统了,依旧是一无所获。原作中后期倒是出现了名字,是未来承袭家主之位的祝云从父亲哪里听说的,此处有严刑拷打和祝云弑父的暗示,所以应该是真话。

明明只是背景知识一样的信息,系统却搜不出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此蛊与她们不知道的后期剧情有关,于是被主脑自动屏蔽了。

这么一来,向时雁便更要弄清楚这东西究竟从何而来了。

她钻研岐黄之术,也曾数次对巫蛊燃起兴趣,但修仙界对其的研究主要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猜测和流言,向时雁以为祝柽能从那些胡编乱造的话语中提炼精髓,自己炼制出如此威力的蛊毒是不太可能的。

甚至她有一种想法,并非是这种蛊毒本身不能查看,而是它牵涉到的人和事导致它一起被屏蔽了。向时雁眼中利光闪过,助纣为虐者,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噬心蛊,你听说过吗?”

杜若歪头思索了一下,最后慢慢摇了摇头:“好像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问。”

向时雁点头:“你有能安置那些女子的地方吗?”

“那要看您这法宝能传送到多远的距离了。”杜若晃了晃,开玩笑道,“要说安全,那肯定没有比我的府邸更安全的地方了,还能请一些通晓巫蛊之术的朋友替她们看看。”

能掌握空间,移形换位就已经让她无比惊讶了,而且向时雁给她的法宝似乎还是提前填充了灵力的,使用时并未消耗她自身一丝灵力,杜若少见这么便利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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