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2)
凌初年一看就是个乖乖好学生,谦虚又礼貌,班上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常的学霸,可不能让那群小兔崽子把人给他带偏了。
“陈……我哥他不是挺好的吗?”
唐轶笑出了声:“成绩好,品行好,人缘好,能力强,对吧?”
凌初年迟疑地点了点头。
唐轶继续道:“但打架违纪也是家常便饭,不过他聪明,矛盾都在校外解决,没被抓到过小辫子。”
凌初年讶然。陈誊这种人竟然还会打架,他不怕自己的学生档案有污点吗?或者别人对他产生误解吗?
清冷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吃惊,似乎难以接受,唐轶以为凌初年极其崇拜陈誊,心目中优秀哥哥形象幻灭的打击程度不亚于自己喜欢的明星塌房了,看到凌初年受伤的表情,他这个揭露者有点过意不去。
他试图挽救:“其实,打架不一定是一件不对的事。要看动机和出发点,打个比方,现在争议最大的校园问题之一就是校园暴力,被欺凌者长期遭到霸凌,在生命受到严重威胁时奋起反抗,失手致伤致死,我们不能说被欺凌者有罪,因为这属于正当防卫行为。”
唐轶原先带A(二)班,分科后接手了理(一)班。律和高中重理,高一第一个学期按入学成绩分成ABC三个等级班,第二个学期学生自主选科,根据所选文理科目的综合成绩组合重点班和普通班,A(一)班的学生只走了两个选文的,调进五人,改个字就成了理(一)班。
为了方便以及照顾大家的习惯,唐轶沿用了先前的班干组织,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陈誊的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确实出类拔萃,处事严谨、性格又好相处,班上的同学都乐于与他交往,经常以他为中心展开活动。
他第一次撞见陈誊打架其实纯属意外。那天,他没开车,也没联系家里人来接,打算走回家,在校门口,江书书从后面冲过来,大概没看路,撞到了他,道歉后就匆匆跑了,他见江书书着急忙慌的样子,怕他出事,于是跟了上去。
结果,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最器重的班长和向来寡言少语的季未白正在以暴制暴,看上去完全占据了上风,而相对于两位风云人物,平时比较默默无闻的江书书则不断移动位置,多角度拍摄下被打者求饶认错的惨样。
解决完麻烦后,陈誊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看见他时怔了一秒,随即悠闲地朝他打了声招呼。
唐轶询问得知了原委,得知是被打的那个人先动的手,那人在公交站犯浑释放信息素骚扰女oga,还把手机伸到短裙底下拍照,被陈誊他们发现后,逃到了这条巷子,嘴里振振有词说女oga出门穿短裙就是发情期到了,想勾引男alpha,还死活不肯删照片。
唐轶口头教育了他们几句,让他们以后遇到这种事直接报警,不要莽撞,万一对方手里有武器,会对他们造成人身伤害,然后几个人把那个人押去了警局。
有一就有二,自那以后,碰到的次数就多了,不过从来没有被捅到学校,唐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不时敲打一下。
这个年纪的男生,血气方刚,易躁动,想法多,滥用暴力、拉帮结派、持强凌弱的事常有发生,但陈誊并没有蓄意威胁和伤害他人的倾向,而且他后来听说,由于陈誊的父亲是刑辩律师,经常出入警局,陈誊小时候几乎是在警局写完作业的。所以他对陈誊还是比较放心的。
廊道上可热闹了,班里几个调皮的男生挤在窗口和门口,脖子抻得老长,要率先一睹杨忱口中比女明星还漂亮的“神颜”。
刚才在操场上,杨忱的动静挺大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凌初年,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白”。
白到会反光的那种。
目视着两人从楼梯口拐出来,凌初年一出现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静了一秒,紧接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卧槽!他是冷白皮。同为alpha,前有誊哥,后有他,我自卑了。”
“只要没杨忱黑,你就是白的。”
“杨忱和他,一个麦丽素,一个白巧克力,太极端了哈哈哈哈。”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很奶吗?”
“你视线劈叉得有点严重。”
“确定是alpha吗?除了身高,其实挺像个oga的。”
“原来誊哥喜欢这种冷调调的。”
“之前我就猜誊哥喜欢这种不食烟火的仙女型,还真对了。”
杨忱爆出一声惊呼,大家纷纷投去询问的眼神。
他握拳锤掌,说:“那誊哥岂不是在搞aa恋!”
众人猛地反应过来。
“我去。誊哥可以呀,一搞就搞个这么大的。”
“不愧是我誊哥。”
“不愧是我誊哥。”
“……”
清一色的敬佩和感叹。
杨忱兴冲冲提议:“下课后我建一个群,大家都进一进,誊哥以后万一要结婚,可是得交罚款的,他为我们班级服务了那么多年,鞠躬尽瘁,功劳苦劳都有,我们也尽一份心意。”
被强行拉来围观的叶阔扯了扯正在构建美好未来蓝图的杨忱,但杨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察觉危险的靠近,眼见唐轶即将到达战场,叶阔手一松,无情地抛弃了杨忱。
处于高速运转状态的脑袋突然被砸了一下。
杨忱的思路被迫打断,他凶神恶煞地扭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敢打小爷的头,便见唐轶举着卷成纸棍的试卷,立马怂了下来,换上一副狗腿笑脸。
“轶哥。”
唐轶笑吟吟地问:“尽什么心意?”
他朝一颗颗探出来的脑袋轻敲过去,像玩打地鼠一样。
“上课铃都打完一遍了,还不回座位去,以为你们这次考得很好吗?”
唐轶和学生的年龄相差不大,加上思想开明,观念前卫,鲜少摆老师架子,经常和学生玩到一块去,比起师生,他们更像朋友,所以学生不怕他,更多的是敬他。
杨忱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嘿嘿笑了两声,像个铁憨憨:“我跟他们说新转来的同学很好看,他们不信。”
唐轶从厚厚的答卷中抽出一张,念道:“杨忱,名篇名句,六个空,你错了四个,不是错别字就是理解性错误,还有缺词漏词的。”
被点名了,杨忱立马端正态度,双手高举,掌心向上,诚惶诚恐地像在接圣旨,长腿一跨,奔回自己座位,嚷嚷道:“抄一百遍后,我再去找你默写。”
“谁还要的?”唐轶莞尔一笑。
有了前车之鉴和绝对权势压制,其他人可不像被公开处刑,虽然平日里没皮没脸惯了,但好歹也要在新同学以及未来班长夫人面前留个好印象吧。
内心想法不约而同的达成一致,果断且迅速撤离。
而作为话题中心,凌初年始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地冷眼旁观,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