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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绘宗混战(围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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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少爷,你未免太小瞧你的心上人了——总之,你不必太忧心云绘宗的事情,只管护好自己的性命就好,回到西州是我们所有人一致认为最稳妥的选择。”

“所有人?”

盛钧儒的话音刚落,客栈的大门就被推开,为首之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大柯。

先前盛钧儒头一回从西州到外地游历,并没有让大柯跟在身边——毕竟他是西州难得有能力驱除浊气之人,而盛钧儒已经找到封阳镖局亲自护送,便不放心地将大柯留了下来守护西州。

可这次炽觞竟然专程让小鬼去请了大柯来,若是盛钧儒不听话,便直接将他押上回西州的车驾。

“少爷,请吧。”

大柯恭恭敬敬地向在场之人行了礼,开口还是一贯的沉稳又震慑。

盛钧儒明白大柯的出现意味着什么——盛十鸢及其背后整个盛家和西州的决定。

“你们竟然搬出阿姐——”

“大柯还要回西州驱浊气,你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面对盛钧儒渴求的眼神,律玦只是这样淡淡地回复他。

盛钧儒低下头来,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他没再出一言反抗。

目送着盛钧儒顺利登上车驾,向西州方向而去,三人也没再在客栈逗留,迅速按照计划那般,兵分两路——少煊和律玦前往云绘宗山下与湛瑛汇合,而炽觞则带领众小鬼到各点蹲守,以防浊气突袭。

以少煊为首,律玦和湛瑛位其两侧,三人皆立于马上,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镖局兄弟们,封阳镖局的镖旗迎风飘扬。

“云绘宗门外有类似云溪谷当初的入梦屛,待我破梦后,你们方可进入。”

“好,到时候你带着几个兄弟直奔重楼寻找湛珩躯体,再与我们汇合。”

少煊本目视前方眼神不移,顿了顿又侧头短暂地望了身边的律玦一眼,嘱咐道。

“万事小心。”

律玦轻“嗯”了一声,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而湛瑛却有自己的疑问:“游云归知道嫂夫上次发现了哥哥所在,还会将哥哥置于原处吗?”

“他没得选。”

湛瑛还在等待律玦的解释,可他嘴巴一闭却没了下文。

“游云归需要用重楼所塑冰床,保持他从各处掠夺来的神力,以达成他想要‘复活’湛珩的目的。”

少煊见律玦懒得解释,便替他开了口。

“他若轻举妄动,反而功亏一篑。”

湛瑛点了点头一副明白的表情,又听律玦在一旁交代道。

“在交战时为了抢占上风,游云归恐对你们绘梦,千万不要掉入他音律的陷阱、不要被迷惑。此外,还要提防邱枫晚暗中下毒。”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向云绘宗而去,不久便抵达了云绘宗山下。

律玦位于少煊身侧,催动腰间的灵佩,一支玉箫便出现在他手中,继而他将玉箫推至唇边,一曲如暴风雨般倾盆而下的音律随之响起,裹挟着忽而大作的狂风,伴随着这急促而强烈的音节,云绘宗门外的入梦屛突然变成可视的透明屏障,在一声轰鸣t中散射出强光而破裂。

少煊与律玦对视一眼,随即拍马而起,一跃腾空踏入云绘宗内,湛瑛与十三镖师随之,镖局的其他兄弟们也紧随其后,而律玦也趁机翻向云绘宗另一侧,向重楼的方向而去,大部队就此兵分两路。

少煊在心底回忆着律玦曾为她描绘过的云绘宗地图,一路引领着众人向正殿而去——那是仙术进阶大会的举办地,那是律玦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清白之身却无处伸冤、无人声援最终被逐师门的起点。

此时,众弟子身着白衣、持剑而立,填满了整片空地,而游云归闭着眼睛,端坐于大殿正中央,仿佛正在等待少煊等人的到来。

“少煊啊——我等你很久了。”

游云归缓缓睁开眼,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勾在嘴角。

他猛然间拍案而起,整个人腾空从殿内飞下来,一只脚的脚尖立在石柱之上,体态优雅。

“游云归——不,或许,我应该称你为归终吧。”

少煊歪头一笑,手中已然握住了紫藤鞭,倏然间笑容一收,一鞭便抽到游云归所站之石柱上,石柱随之破碎,而游云归也侧身一转,立在旁边的地面上。

“你可算记起我了。”

游云归的笑容一滞,冷言道。

“也对——目中无人的小丫头,怎么会垂怜一只从焚元洞被救出的小兽呢。”

“出身和经历并不能成为你作恶的借口。”

少煊握紧了拳头,皱着眉道。

“你不要明明自甘堕落,却还要怪人情淡薄。”

“作恶?我如何作恶了?难道你不希望晏初回来吗!我不过是太想他,太想他了……”

“我自是想念他,但绝不会受邪术的蛊惑,用无辜之人的性命来满足我的私欲。”

“无辜?”

游云归突然哈哈大笑,许久才红了眼盯着少煊道。

“这世间尚存之人谁敢大言不惭自称无辜!他们活在诸神的亡魂与血肉之上,明明自己罪大恶极,却装作无辜的可怜模样躲在众神的庇佑下死里逃生,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过着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将那年天地大劫的因果缘由全然忘到九霄云外、不知反省!如果没有这些人的自大妄为,天地何遭此难,晏初他们又如何会灰飞烟灭啊——”

“少煊,你背弃诸神使命与信念,贪生怕死、勾结鬼君、茍且偷生——你没资格审判我!”

话音刚落,游云归的九霄环佩便随着他愤怒的情绪出现在他手中,他的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云绘宗众弟子便收到了信号一般,对着少煊一行人一拥而上,而戒备已久的镖局弟兄们也全然进入了战斗状态。

而身旁的湛瑛早已难掩怒火,随手便掏出几枚葬花镖,企图切断他手下的琴弦,与此同时又举着自己的长矛向他而去,全然忘记当时律玦提到在音律下保持情绪稳定的告诫,而她此时的冲动已然成为游云归攻击她的软肋。

面对着葬花镖的锋利,游云归轻轻侧身,便将它躲了去,而手下的乐点却并未受影响,也就是抓住了这个间隙,湛瑛躁动的思虑被游云归拿捏,一曲送她入了梦。

“哥哥……”

少煊暗叹不好,眼见着游云归冲着自己接连发出的几道锋利的音律,她翻着跟头以剑背相护,连连抵挡。

“少煊啊——我很好奇,你对律玦那孩子,究竟是真心实意的男女情爱,还是找了个相似的人偶,拿他作晏初的替身啊。”

游云归突然邪魅一笑,阴阳怪气道。

“在找替身这件事上,我还真是自愧不如——毕竟湛珩那小子,你之前那位好好情郎,可是我寻寻觅觅之久,唯一入得了眼,能堪堪做复活晏初胚胎之人啊。”

话毕,少煊便一剑锋利的金光刺向游云归,却被他侥幸躲了过去,笑声更盛。

“怎么?是我一语中的道出你心中所想,便急于杀我灭口啊。”

“你不配对我的私事说三道四!”

“我不配?那晏初配吗?”

游云归垂眸在九霄环佩之上,又变换了节奏,语气戏谑道。

“你可知这九霄环佩可是晏初私物,当年天地大劫后被我好好地珍藏起来……不如,就让它送你去见见晏初如何?我也很想听听,在晏初眼里,律玦可否有他的影子……”

少煊的意识突然有些恍惚,她竭力稳住自己的身形,死死盯着不怀好意微笑着的游云归,他身后一女子缓缓而来,只是模糊之中辨不出神色,而她再望向另一个方向时,晏初的轮廓却逐渐清晰。

不——那是假的!

她将剑立在地上,支撑着自己摇晃的身体,可眼前晏初的模样却挥之不去。

意识完全消失之前,她只能浅浅听到游云归责备的声音。

“枫儿,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用毒海战术解决掉封阳镖局那群废物——”

与此同时,律玦带着几个镖局的弟兄绕到重楼去找湛珩的尸体,却在拐角处碰到等候已久的祝岚衣,而她身后也站着几位白衣弟子。

两人相对而立,相顾无言。

“师兄,我们又见面了。”

祝岚衣挂着她那惯常的笑容,向律玦微微颔首致意。

律玦却懒得跟她客套,单刀直入道:“你到底揣着些什么心思?”

祝岚衣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望着他的眼睛,话却是对着身后的云绘宗弟子讲。

“师弟们,你们眼前这位律玦公子,曾经也是云绘宗弟子,是我少时唯一尊重过我的师兄,当年只因被污蔑被欺凌而蒙冤被逐宗门,背负着不该属于他的罪名辗转流浪,却并为此失去本心,沉溺仇恨之中,如今已是威名远扬……”

“宗主困于私欲、助纣为虐、道貌岸然,可他所立宗训教我们相亲相爱实为良言,今日,我们如何能昧着良心对同门痛下杀手!”

祝岚衣的一番发言掷地有声,众弟子皆响应其言,齐声道:“见过师兄!”

许是没想到祝岚衣在云绘宗之中已如此颇有威望,不由向她投去赞许又戒备的眼光。

“师兄不善言辞,但我相信,你们的敬重,他已了然于心。”

律玦不说话,祝岚衣便化解了两方之间的微妙氛围,又向身后的师弟们吩咐道。

“近来浊气蠢蠢欲动,多方受灾,相信战神在闯入云绘宗前已安排好人手伺机埋伏,你们且去增援——作为云绘宗弟子绝不能将个人私欲置于救难苍生之上,我们享受着百姓的拥戴,就该在关键之时义不容辞!”

“是,师姐!”

那群白衣弟子井然有序地退了去,很快便只剩下祝岚衣一人面对律玦他们。

“你逢游云归的指令带着众弟子在此处拦截我,说明游云归对你仍然信任有加,可却又当着我的面遣散了他们去驱浊气,不怕事后游云归怀疑到你头上又迁怒与你?还是想让我在心底念你一个人情,好在双方各找到一条退路。”

“师兄啊,你欠我的人情,还少吗?”

祝岚衣只是轻轻一笑,微微擡高了脖颈,一副自信端庄的模样。

“但你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

律玦心里清楚她那张楚楚可怜的皮囊之下的野心勃勃,纵然他们曾经勉强算得上并肩作过战的盟友,也无法全然卸下心中防备。

“湛珩的躯体上仍有云溪谷灵泉护体,只有杀了游云归,散了他的仙力,你方能触碰,否则便会玉石俱焚。”

祝岚衣拂了拂衣袖,微笑道。

“我怕你太心急,再受了伤,惹少煊姐姐心疼。”

“你想要什么?”

见着律玦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祝岚衣笑得更灿烂了。

“不愧是师兄啊,总是这般了解我的心意——我不过,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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