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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牙麒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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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牙麒兽

焰牙麒兽——这个名字对于少煊来说太过久远, 而对于律玦来说,却是闻所未闻。

它是万兽之王,颇具威望, 是神明之下、万兽之上的王者,更是啸邈最得力的助手与最忠实的伙伴,能飞天入海,平时惯常生活在森林深处,遭到威胁时会凶猛应战, 用一口锋利的牙齿咬破对方的动脉,每每染红了利齿, 鲜血满腔。

“焰牙”如此得名。

只是天地大劫之后, 兽神陨落,焰牙麒兽也早已不知去向,没成想却在这里听说了它的消息——

这百万年来,它竟是盘踞在此修养生息,可因着它的传说,又吸引太多猎奇之人前来驯服它、甚至取其性命。

“你准备猎杀焰牙麒兽?”

风绪看着少煊和律玦两副截然不同的神情, 倒是笑得更开心了,扭过头冲着律玦道。

“律玦兄弟,你这位小娘子可真不简单,我不过是提到焰牙麒兽的名字, 她便已经知晓这是如何珍贵的宝贝了……看来, 你想要完全征服你的小娘子,可不是件容易事。”

律玦才不听他挑拨, 黑着脸道:“我娘子在问你话。”

风绪见这人不经玩笑话, 双手举起来作投降状,笑道。

“好吧, 谁叫我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准确说来,并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刚刚还说从未同森林里其他人有过来往。”

律玦毫不客气地戳穿他前后漏洞,眼神睥睨着他。

“非也非也——”

风绪盘起腿来解释道,一副慵懒的姿态。

“不来往,只是不如邻里之间那般亲近串门或嘘寒问暖,但是呢,猎杀奇珍异兽可不是件容易事,稍不留心便会没了小命,那自然是团结合作、各取所需更要稳妥得多——当然,若想独吞一整只异兽,就得各凭本事了。”

“显然,你们没那t个本事单挑焰牙麒兽。”

少煊冷哼一声,顺便贬低了这群狡猾的人类。

而风绪却没有反驳,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在少煊和律玦二人身上流转,打着什么主意,片刻才道。

“那——你们二人,可有兴趣?”

饶是律玦从未听过焰牙麒兽的名声,看着少煊的反应再联系两人当下所处境地,便也能猜想个大概了——

焰牙麒兽怎么也算得上是同众神一般,对于少煊而言珍视的朋友,她怎么忍心去猎杀它。

而律玦刚想出言拒绝再把风绪教育一番,少煊便已经先他一步开口答应了。

“好啊,既是响当当的焰牙麒兽,我们也想一睹为快呢。”

风绪见二人这么痛快,倒是好心地将楼下的床铺让给了他们,自己上阁楼凑活挤一挤。

“你们新婚小夫妻,住在同一张床上总不会有违伦理吧?”

风绪的视线落到少煊右手的指环上,再次确认了他们的关系,又嘱咐道。

“别忘了阁楼上还有个大活人啊——”

律玦瞥了他一眼,自然是明白话中调侃意味。

风绪懒洋洋地上了楼,突然想起什么,又趴在阁楼的围栏上笑道。

“如果你们想说什么悄悄话呢,到屋外把门一关就行了,可别跑太远,若是遇上危险我来不及赶过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里,可不只野兽会吃人的。”

说罢,风绪的脑袋便缩了回去,在黑漆漆的阁楼上,也不知他是如何安稳入眠的。

而少煊和律玦却是被他点中了心事,有些郁闷地如他所言到屋外去了,阁楼上的风绪听到一开一合的门声,不由勾了勾嘴角。

“阿煊,那焰牙麒兽莫非是兽神座下的灵兽?既是如此,你为何要答应风绪同行猎杀它?”

即便是关着门,律玦也特意压低了嗓音,生怕那家伙八百个心眼子又从阁楼溜下来趴墙角。

少煊简略地向律玦介绍了焰牙麒兽的来历,解释道。

“栖迟道疑云重重,而我们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线索便是风绪,他对这里很熟悉,我总觉得这处森林并非如他目前所说那般简单……此外,我们除了要拿回兽神神息,还要解救这里的生灵。”

“你觉得兽神神息有可能在焰牙麒兽身上吗?”

“我不确定……世间鸟兽宛若啸邈的孩子一般,他小心呵护着,陨落前最后的惦念也必定是他们,我想兽神神息最有可能散落此处,而事实证明,我们体内的神息正是在这里感知到了它,焰牙麒兽作为他最信任的伙伴,或许,兽神神息就在它周遭——”

“啸邈是想以神息为其增强威力,世代守护栖迟道的鸟兽自由平安。”

少煊摸着耳垂皱着眉头垂眸思虑。

“这是我的猜测,可如果能近距离接触到它,便能被证明其真伪,我想试试看……而且,我很难判断以焰牙麒兽现在的状况,能不能逃过人类狡猾的陷阱和围捕,我得去帮它。”

律玦擡手化开少煊紧蹙的眉头,柔声道:“放心,他们不会得逞的。”

入夜后林中冷风萧瑟,律玦怕穿着单薄的少煊受了凉,便抱着她的肩打算带她回屋。

就在此时,他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从房间内传来,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从两个方向包抄。

奇怪的是,那声音却没能惊动阁楼上熟睡的风绪,任凭其在房间内翻动着什么,直到重归安静。

而此时,从后窗中探出一个小身影,手中还拎着个不大不小的笼子,正正撞见了在此处守株待兔的少煊——

两人皆是一愣,少煊是因为没想到潜入木屋之中的,竟然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而入室者却是被少煊的美貌吸引,这便是她想象中的阿娘模样。

只是,二人的惊讶之色不过显现一两秒,便立刻进入戒备状态。

小姑娘的手脚很利索,恐是不愿缠斗,一句话没开口便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而律玦却已经等候多时了。

律玦见到小小身影也是微微一愣,正不知该如何下手,少煊便也追了来,一把抱住小姑娘,将她卡在腰间,而律玦则是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笼子,里面正关着一只模样可爱的幼兽,若说有什么奇特之处,大概就是它雪白的翎羽之上还泛着灿灿金光吧。

“放开我!”

那小女孩在少煊的怀里很不老实,挣扎不成,便一口咬在了少煊的胳膊上,她单薄衣衫下的皮肤上很快印出深深的牙印,痕迹里还渗着血。

律玦见少煊受了伤哪里还能耐住性子,一把将小女孩的脸板正,毫不怜惜地怒视她。

“你是谁家的孩子?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来做什么!”

“我是大森林的女儿!”

那女孩似乎不惧律玦阴冷的目光,倔强地望着他。

“你们虐杀动物、惨无人性,你们才是做着些偷偷摸摸的龌龊勾当!我芃野放生鸟兽,令其重获自由,那是善举、是正大光明!”

二人听罢对视一眼,少煊缓缓蹲下来将芃野放在地上,拉着她的小手,宛若母亲一般温柔道。

“你叫芃野是吗?小野别怕,我们只是路过此处迷了路,偶然遇到那间小木屋的主人,受其招待至此,并没有恶意,也没做过什么猎杀鸟兽之事,你愿意相信我们吗?”

芃野望着少煊一脸慈爱的表情和柔和的面容,心底对母亲的渴盼突然被唤醒,很快平复了情绪,撅着个小嘴,指着律玦手中的笼子,对少煊道。

“你们若是把那只小兽放了,我就姑且相信。”

少煊仍然半蹲着与芃野平齐,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传递着她炽热的温度,听了她的要求,便立刻给律玦递了眼神,律玦心领神会,随即便打开笼子照做。

待那只懵懂的小兽跑远了,少煊才再次温柔开口道:“这样可以吗小野?”

芃野点了点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抿了抿嘴唇,好意道。

“你们若是迷了路,我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很危险,你们对此一无所知,会吃亏的。”

律玦似乎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趣,小小年纪一副大人模样,便也同少煊一样蹲下来,拉了拉她的手,问道。

“那你一个小姑娘在这里,就不害怕吗?”

“森林是我的家,鸟兽将我养大,是我的亲人,我怎会害怕?”

芃野觉得自己被他小瞧了去,有些不开心。

“该害怕的,是那些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可恶人类。”

少煊从她的话中大致猜测到,这小姑娘或许是被人遗弃此处,却凭着顽强的生命力和鸟兽亲昵的照料得以存活,便一直以此为家。

而那些狩猎的外来者于她而言,当然便是想要摧毁自己美好家园的坏人了。

“我听说,这座森林里有许多住户,但除了他们自己,谁也不知道其他人隐居在何处。”

芃野听了少煊的话,却抱起胸来得意道。

“那不过是他们愚蠢,或者说,是这群自私的猎人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们只想独享自己的成果——但凡有人生存,就必定留下独有的气息,我便是如此判定那些可怜的鸟兽被关押在何处的。”

“看来你对待这些人已经很有经验了。”

少煊赞许地望向芃野,又摸了摸她的头,仿佛在鼓励她一般,让芃野很是受用。

“当然,我自记事起就和这群人斗智斗勇了,他们一直以为是其他猎人的手笔,有时候甚至会自相残杀,却从来不知道这座森林里竟然有我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存在,毕竟我的行踪对他们来说才更为隐秘。”

“可你前脚放了生,后脚那些鸟兽可能便又被抓了去,如此循环往复,也总不是个好办法,你这么聪慧,没尝试让这些人彻底断了对奇珍异兽的念想吗?”

律玦装作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诚恳地望着芃野,虚心请教。

芃野扶了扶额,颇为无奈。

“我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在微弱了,你们可不知道每年这里新增人口究竟有多少。”

“再者,即便我制造了什么恐吓的法子,也总有猎奇之人执着于那些漂亮的灵兽,想要带回家中圈养欣赏,我总觉得这群人的癖好未免太令人作呕了些,每每想起都让我浑身冒着鸡皮疙瘩呢。”

芃野抱住自己抖了抖,配合着自己的话表现出冷颤模样。

“而且,只要那交易奇珍异兽的场所存在一日,这样的勾当就不会停止——他们高价买t卖鸟兽,从中谋取利益,谁会想跟钱过不去啊!”

“买卖?在何处交易?”

少煊惊恐地望着芃野,竟没想到猎杀与交易竟然拼凑成了一条产业链,岂不是同中都宋家贩卖幼童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交易存在的时日可比我的年纪大多了,场所设置十分隐秘,我也是在潜入私宅时偷听到的,只记得靠此等买卖发家致富,如今依旧在幕后坐收暴利的那户人家似乎姓——叶。”

少煊和律玦都是不爱打听的个性,若是炽觞此时在场,定能将叶家的老底儿翻个透彻,可是他们就不同了,两脸茫然望着芃野,似乎在等她杰斯一二。

而少煊念着这个姓氏,只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究竟是从何耳闻。

正当芃野欲开口补充时,转角突然有个人影打着哈欠,撑着腰,惺忪着双眼冒了出来。

“我说,你们俩的悄悄话未免说得太久了吧,这个季节夜里可是冷得很……”

风绪定睛一看,二人之间竟然凭空冒出来个小孩,瞬间警觉,他的怀疑毫不避讳,三人都尽收眼底。

“爹爹娘亲太坏了,自己跑出来玩耍,却丢小野一人在家!”

芃野边说着,几颗豆大的泪珠便夺眶而出,小手揉着眼睛,好生委屈。

律玦背对着风绪,正睁大了眼睛直直地看着芃野,又无措地向少煊投递了个眼神。

而少煊却很快接受了娘亲这一角色,伸出双手将芃野圈进自己怀抱,百般安抚着,那眼神可全然是母亲心疼孩子的模样。

律玦见状,也倾身拍打着芃野以作安慰,可他不像少煊那般能如此迅速切换角色,讲些什么父亲此时应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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